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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爹可明白,人言一谎,万世空当?若是当初的冀王没有参与侵地,如今的皇上,便不会为了堵这天下悠悠众口,焦头烂额,也不会酿成如今的尸山血海、累累白骨,可爹你看如今,这口堵住了吗?!没有,智者远虑,尚有百密一疏,为着这一疏,又要杀多少人?”

傅翀长叹着:“要杀多少人,我不管,也管不着,可晗儿,你可知?这事若是败露,傅家首当其冲,满门抄斩,你叫爹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难道我们就这么坐视不理吗?”傅晗高声道,“我一路进京,百姓都在议论这些,捂住脓疮,挡不住发臭发烂,这就是隐患,只要他在,总有一天,大厦将倾。”

“捂不住,也得捂!”

傅翀也急了,反驳他的不是别人,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可他又如何不想成为儿子的骄傲,他踱了几步,急急开口:“今日皇上命礼部筹备年末祭礼,就是为了盖下这场风波,只要傅家安好,这脓就算腐肉蚀骨,又与我傅家何干!”

傅晗的手压在那布帛上,振聋发聩地反问:“事到如今,爹以为我们还能置之事外吗?康平远被捕入狱,这密函的下落,皇上迟早会去查,爹,如果继续听凭任之的话,傅家就是下一个长宁伯府。”

傅翀一下子跌在了凳子上,掩着面颓唐半晌:“……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傅晗的唇线紧抿,也坐了下来,默了默,低声道:“是沈三小姐。”

“沈家?”傅翀一下起身。

“……嗯。”

“看来明日得去一趟靖安王府了。”

傅晗:“?”

傅家父子这事讨论的,是有了点眉目,但这夜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