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轻鸿提着灯,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后天是燕国太子的葬礼。”
“你……”燕宁无言,她以为之前牧轻鸿提出为太子敛尸,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燕宁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干脆直白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让自己沾满鲜血的良心好受一点么?还是为了让我原谅你?”
“为什么?”牧轻鸿摇摇头,自嘲道,“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忏悔,不是谋求得到你的原谅。我只是……”
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仅此而已。
他把最后一句未能出口的话掩藏在风里,提着灯笼,缓缓向前行去。
这一次,他再没停下脚步。
……
燕宁整整一夜未能成眠。
算上梁王反叛那个令燕宁心力憔悴的夜晚,她其实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但她仍然睡不着。
床榻上方的小窗口,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通风口,既无光也无月,只偶尔有调皮的晚风钻进来,吹拂过她的脸颊。
燕宁侧躺在踏上,看着通风口那黑漆漆的小洞,忽然开始认真考虑,能不能通过这个小窗口逃出去。
这显然是毫无逻辑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飘絮一般的思维,一会儿想到牧轻鸿离开时的背影,一会儿又想到梁王、长孙皇后和太子。
太子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