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死的是那个安慰夹克衫男的女人,体型娇小的她吊在方溺的门前,随着重力来回摆动,厚重的皮鞋撞在门上,发出砰砰砰的轻响。
就好像有人在轻轻敲门。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一时间,嘈杂的声音遍地,黄毛男人被吵醒,迷迷糊糊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起来,问:“叫什么叫!饭吃饱了吗?”
其他人也跟着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声源处望去。
是阿蛮,那个大着胆子劝虞仙收留他们的女生,住在杂物间旁边的侧卧。
她不是一直很寡言吗?
“有、有东西挂在那儿。”阿蛮指着方溺门前,强行压抑住自己想要逃离的冲动,“是人吗?”
虞仙听到动静打开门,正巧和对面打开书房门出来的萧南生撞上。
他面色不变,萧南生却像是看见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一双淡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虞仙,兴致盎然。
昨晚上,如果他没有感觉错,那么“猎犬”确实是待在虞仙房间里的……但是,为什么他和“猎犬”之间的纽带突然断裂了。
自己的半身突然消失,萧南生也不急。
昏暗的空间里,他深邃的眼从前边吊着的女人身上缓缓掠过,将女人的面孔看的一清二楚。
低下头理了理衣服,萧南生失望,不是“猎犬”做的。
这边,客厅里的人全围过来了,打开灯,震惊的看着房门上面吊着的女人。
不久前才刚在众人面前和她说过话的夹克衫男,梅子城,紧紧盯着尚在摇晃的肢体。
他沉默半晌,对着虞仙道:“借用一下你的剪刀。”
随即拿来剪刀,动作敏捷的大跨步单脚跳在柜子上,一个借力,手一挥把白色的绸缎剪出个口,另一只手青筋暴起发力一扯!把绸缎彻底扯断了。
角落里,谢清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梅子城。
吊着的女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掉了下来。
高度不是很高,伸出手挽过不会受伤。方溺站在门口,正好伸出手去接住尸体,他施力一转,手臂环着冰冷的尸体,将其轻轻放在了地上。
阿蛮:“这,这是江姐姐。”
方溺悄声嘶了一下,甩了甩自己的手臂。
虞仙避开人群,转到死掉的江厌水面前,看见了她的眼睛。
那眼睛睁着,看着他。玻璃晶体散着光,在壁灯微弱光芒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像是还活着一样。
她的颈项上有深色的瘀痕,是勒伤。
“咕咚”一声,有人咽了下唾沫,“她,这是自杀吧,是吧?”
“不然的话,”说这话的男人有些矮,看起来非常害怕,“不就是有人杀了她再做成这种上吊的样子?”
此话一出,像是戳破了什么,在场的气氛立马凝重起来。
虞仙的目光从地上转向阿蛮,“她不是和你一起睡的吗?”
侧卧没多大,床刚刚能睡下第二个人。于是阿蛮就在女生堆里再找了个和自己一起住侧卧。
这个人正好,就是江厌水。
阿蛮:“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姐姐和我说她想去上厕所,就一个人出来了。”
阿蛮半梦半醒间摸着旁边的温度,凉嗖嗖的,登时清醒了,起身打开门。
“我睡醒后还以为她比我先起床。”
她眼里满是恐惧。
谢清插话:“小姑娘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还被挂在这个小帅哥门前。”
话里话外,她已经定死了这是他杀。
先前在这群人里面,谢清就隐隐有着领导者的姿态,此时她作了表率,其他人也不禁被她带着走。
方溺能感觉到,情绪更加恐慌起来了。
他状似无意,“对啊,为什么挂我这儿?清姐那里不是人更多吗?挂清姐那儿不是更好,这种变态一般都很喜欢看到周围人恐惧的表情吧。”
“难道是因为我门外特别清净?”
黄毛冷哼,“是你吧!被我逮住了,你凭什么说这女人是死了后挂在门前,而不是吊死在这里的?”
方溺无辜,“可是不是我下的结论啊。我是顺着清姐的话说的啊。”
“不是她先这样认为的吗?”方溺一双狗狗眼眨巴眨巴,“学长也听见了吧。”
虞仙点点头。
黄毛语塞,也怀疑的看着谢清,“那你又是为什么这么说?”
谢清拉过一旁的江菲,“一开始这话不是那位小兄弟说的嘛,我也只是顺着猜了下去。还有我这位朋友是法医,她看出来这小姑娘不是因为上吊死的。”
江菲猝不及防被她从角落里拖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劈头盖脸胡来一遭,刚要开口说她什么时候是法医……
谢清给她打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