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墨九大惊,“您何必如此?如果是您,自然可以无视宫规带走雪烈。”
“无视宫规?”乔筱扬笑得很开朗,“墨总使大人真是爱开玩笑。整个毓亟宫,我是最应该恪守宫规的人了。你看啊,我可是宫主整副棋上最重要的棋子,我要是不乖乖落在宫主设计好的位置,乔将军怎么能成为联合珮国奸细犯下美人蛇一案的重犯呢?”
“主母。”墨九欲言又止。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宫主就是帝师的?”
“嗯?这个一半还真是猜出来的。”乔筱扬笑着抚摸雪烈,似乎它还会像以前那样主动蹭上来,“季禺()毓亟()宫,宫主大人取名太过不加遮掩了吧。而且,从头至尾我就没有完全相信过毓亟宫主会发现不了宫中的暗卫是别人安下的眼线。更别提毓亟宫主从来不会和季禺同时出现实在太过蹊跷。”
“所以您早就知道了?”
“我不刚说过吗,我知道的不久。”乔筱扬低下头,“上一次在蛇谷,我在季禺身上感应到了龙涎香,就在毓亟宫主离开之后。”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墨九叹息,“要遮掩龙涎香需要一剂秘药,起作用之前却要花费一定的时间。石窟是破案的关键,如果是其他人引导,主母不一定会跟着前去,所以宫主只能铤而走险。”
“真是煞费苦心。”乔筱扬冷笑,直接抱着雪烈的尸身站起来,因为动作剧烈,殷红从左臂上渗出,顺衣而下染红了所有后路。悲伤的沉静。
“恭送主母。”墨九深深弯身,看着一身血衣的女子毫无停顿地一步步走出帝师府,沿路,是一地蜿蜒而刺目的血痕。是就此两世人的彼岸荼途。
冷的血,冷的心,或许还有冷的情。
“主母就这样走了?”不知为何很是心悸的暗三忍不住询问墨九。
“见不如不见。”墨九知道暗三依旧不会明白但他还是解释了。
最终,乔府还是家破人亡。大祸临头,众人只作鸟雀散。别说为乔铮求情了,联合敌国这样的罪名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就连乔都尉,也在其夫人的声泪齐下里请了长假,连朝都不上了。
整个乔府就像是一座死去的府邸,精美如昔却再没了生气。
“如果你当初嫁给了我,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话语里无不透露着劝诱,只是更多的还是冷讽。
“要从那人手里救下乔家,扈王爷还不够。”乔筱扬倚着柱子,静静地看着毫无波澜的一潭湖水。
“哼,季禺的权势在滇国确实只手遮天,但本王若有心自能保下乔铮的性命,也用不着落到现在这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延陵扈是真的被乔筱扬气到了,一不小心就吐露了乔铮要被斩首示众的事。
整个乔府人人受到株连,只有乔筱扬虽然被软禁在乔府但好歹安然无事,想来乔铮秘密处刑也必定是那位的意思,说不定软禁就是为了防止乔筱扬听闻这个消息。
叮——手里的茶碗直直地坠落在地,四溅的碎片里还混着静静落下的泪。
“父……父亲”乔筱扬声音嘘喏,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魂。
“父亲!”真正心伤至极的恸哭。
这般悲切就连一旁的延陵扈都升起了几分不忍,不自觉地告知了一些消息,“由于乔铮认下了所有的罪责所以你的兄长乔云谨逃过了死刑,只是被流放了边戍,今日启程,你现在赶去或许还可以为他送行。”
“多谢。”乔筱扬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
可惜几道原先隐着的身影却立即拦住了她的去路。“乔小姐,您不能出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