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长安城西门。
第一缕熹微的晨光越过地平线照在守城卫士的脸上,那晨曦的微光虽不耀眼,但也让卫士觉得不舒服。
守城的卫士伸手去当那晨曦的微光,睁开惺忪的睡眼望去,只见地平线上跃然而上一道黑线。
那黑线伴着一声声沉闷的脚步声在他的瞳孔中变得越来越大。
这让守城的卫士瞬间惊醒,拉醒旁边的伙伴,有些惊惧道:“你,你快看,那是什么?”
同伴也是迷糊着望向远方,只觉得那厚重的盔甲反衬出冷寒的微光,让他一瞬间惊醒。
就在他扯开嗓子,便准备大声呼喊:”敌袭!
终究最后一个‘袭’字还没出口,便被一旁的伙伴捂着嘴,低声喝道:“敌什么袭,你看那是谁的部下?”
那卫士睁大双眼,有些茫然,转身再去看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时,只见一面红如鲜血的旌旗飘扬,上面写着’王‘二字。
“是,大将军辖下的。”那卫士咽了咽口水,艰难说道。
就在他们惊诧间,只见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忽然停止,霎时间风尘四起,声如震雷。
一辆马车自军队中缓缓使出,而在那华丽马车的背后绑着一个人,一个有些儒雅的男子。
充当车夫的虺青衫跳下马车,取出一个小木凳,迎着刘渔款款走出马车。
他心中虽然对刘渔没有半点的好感,但刘渔毕竟是郡主,他还是必须要这做。
气质清冷的刘渔跟着踏出车厢,借着有些黯淡的日色,仰望这座天下伟城,心中感慨万千。
长安城很大,能容得下路边的贩夫走卒,能容得下那些达官贵族,能容得下暴起杀人的囚犯,能容得下膝下承欢的异族女子,
却唯独,容不下她这个郡主,容不下她一介女流之辈。
究其根底,她也只是为了不想远嫁边疆而已。
见刘渔迟迟没有动作,一旁的虺青衫不禁提醒道:“郡主,长安城到了。”
这一声将她拉回现实,冷眼瞥了一眼那门前的守卫,清冷道:“如此,这一路多谢虺将军。”
什么?郡主?
那两人一听,脸色剧变,当即放下手中武器,恭敬行礼道:“小的,参见郡主。”
“不用多礼,快快请起。”刘渔伸手扶住了那两位守卒,轻笑道:“大汉正是有你们这样尽忠职守的军士,才能国泰民安。”
“多谢郡主。”这让两位守卒有些受宠若惊。
这时,他们方才可以瞧见这位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郡主殿下。
这位郡主,一身华美长衫,锦帽貂裘,极尽奢华,身子高挑,容貌绝色,眸子清冷,尽显高贵的气质。
一阵冷风吹来,衣袂飘起,将郡主那婀娜的身子勾勒的栩栩如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郡主,若无其他的事,那下官就此告辞。”虺青衫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去。
虽说这些日子,和郡主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分歧,但他仍是对这位高高在上的郡主极为不喜。
“等等。”刘渔面色骤然一寒,眸子彻冷,定定望住虺青衫,道:“虺将军,这一路多亏有你,何不入城,让我好生款待将军一番。”
她又在搞什么鬼?
虺青衫眉毛一挑,面露凝色,语气变得有些冷寒,道:“郡主,下官军务繁忙只怕抽不开身,更何况这是下官分内之事,不用言谢。”
刘渔笑了笑,问道:“如此也罢,只不过本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将那名囚犯交予本宫处理。”
她说的正是顾西朝,从那日虺青衫的反应来看,顾西朝绝对犯了大忌讳,否则不会被虺青衫这般处罚。
现在距离传言中的赐婚之日越来越近,她必须要抓住一切可以不用远嫁北莽的机会。
因为,她能拒绝的机会只有一次。
虺青衫面色变了变,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被绑在马车后,累的气喘吁吁的顾西朝,回想起他所著的《七策》就不由一阵头大。
那样的东西,倘若真的被传到了朝堂之上,那便是谁也救不了他。
见虺青衫半晌还未开口,刘渔继续道:“将军,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倘若我真的想要,仅凭你是阻挡不了我。届时,只不过就不是我来找你罢了!”
她说这番话时,声音极低,也屏退了所有人,倒也不怕别人偷听。
这般略带威胁的口吻,更是败坏了刘渔在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好感。
但他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掌兵者,最忌被情绪左右了决策。
细想之下,的却如刘渔所说,倘若她真的想要这顾西朝,大不了让八王爷拉下面子来要人,届时就算是大将军也不一定会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