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宇县,天晴日暮。
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桔红色的晚霞。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
蜿蜒曲折的官道之上,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之人杵着剑,一步一步,步履蹒跚的来到了一座庙前。
此人,正是被上官吹雪一剑败去剑心的林一恒。
此刻,他蓬头垢面,狂发披散,整个人身子佝偻着,那双厉眸不似以往那般凌厉,如今有的只是心如死灰的死寂。
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一剑横绝天下,霜寒十四洲的凌厉剑客林一恒。
“呵呵,没了剑,我还能做什么?”林一恒苦涩一笑,此刻他甚至连剑都握不紧。
“林一恒啊,林一恒,你连剑都握不紧,还算是一名合格的就剑客吗?”林一恒蓦地狞然一笑,大笑间将手中的剑抛入远处的暗林中。
就这样,他亲手将那把陪伴他十年来的剑抛弃。
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庙宇,林一恒心中不由有了一个想法,向着那庙宇内走去。
掀开庙宇那破旧的嘎吱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树海棠,不过那颗巨大的海棠树,被人一剑拦腰斩断,从锃亮的豁口中可以看得出此人的剑术绝对非凡。
看到那豁口的第一瞬间,林一恒第一时间便涌出了强烈的战意。但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佩剑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只是一个连剑都握不住的废人。
“林一恒啊,林一恒,你如今只是个连剑都握不住的废人,竟还妄想着去挑战人家?痴心妄想!”
林一恒讥讽自地嘲一笑,踏着那早已被腐烂的海棠花向着大殿走去。
纵使过了很长时间,绝大多数的枝叶都早已腐烂。但这颗足有几人合抱粗的海棠树,还有很大一部分粗枝节横在整个庭院之上,将石墙砸毁,伸出好远。
林一恒费力的迈过这巨大的枝干,但因这枝干长时间被水浸泡,湿滑无比。他一个没注意,便摔了下去,好不狼狈。
挣扎的站起,看着水中倒映着自己,狼狈不堪,蓬头垢面,宛若野人。
“呵呵,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当一个剑客?想屁吃。”
林一恒一头扎进庭院中深深的积水中,迎面而来是涌来的反水泡。紧接着便是一股久违的窒息感。
自他年少握剑时,便很少再有这样的感觉。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种窒息的感觉,因为只有窒息才能让他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才不会去想到自己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