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大船没有别的客人,除了两个船夫,就是他们三人了。
船夫说,公主事先派人来付了银子,这艘船已经属于他们三人的了。两个船夫,兼了仆役。
三人一听,有点突然。但是想起那夜冰河,很有纪念意义,又觉得应该接受这份贵重的礼物。于是,三人又把整艘船看了一遍。一看就发现,这船已经被京城的船坞快速整修过了,一些关键部位,都有更新。
船尾火炉上的水壶开了,船工泡茶上来。三人的茶桌,就在甲板上。那里,金河曾经站在木箱上,发表第一个有关寒潮的演讲。
孟河更要感谢公主的细心,在船舱中隔出一个给她专用的单间,里边还整整齐齐地放了一堆女人衣物。刚刚,她已经在单间里换了一身朴素的远行装。
老丈笑眯眯地看着孟河,说:“这条老船,认得我和金河,却不会认得你。它只记得,那趟船上没有女人。”
孟河说:“这船见多识广,早知道眼见为虚。满船的斯文倜傥、高谈阔论,有多少是真的?与他们一比,我的装扮,算什么?”
金河说:“哈,这我就想起来了。那次面临冻死,你们两人还欺侮我不知真相,玩文字游戏。说我们的身体会变成‘冰雕玉砌’,后来又闹出来‘冰清玉洁’、‘冰肌玉骨’,越来越女人,好像我还提出了异议。”
“我这是提示你。但当时情况紧迫,只能点到为止。”老丈说。
孟河微笑着陷入沉思。
“想什么呢,冰肌玉骨?”老丈问她。
孟河说:“老丈,我女扮男装是小虚假,但我们三人这一去一回,破除了世间多少个大虚假?”
老丈来劲了,说:“这真该算一算。”
金河说:“第一破除的,是那班考生。生死关头退避三舍,舞文弄墨又不及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