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喃之中,到底蕴含了多少浓烈炙热的情意,怕是说者自己也无法辨别。
在铎曜额间落下一吻后,西奥多用些力气向上撑起了身子,将刚才动作间两人有些过于亲密的距离拉开,为身下的人让出了空间。
但这个距离始终维持在一个度,一个给了铎曜余地而他自己半分余地也不留的距离。
西奥多幽暗的目光有一瞬变得深沉无比,睫羽搭落之后却毫无异样。
他仔细地将铎曜的长发衣袍一一整理好,当床上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入睡的模样后才抿了下唇。
床上的铎曜被床被盖了大半,泛着冷白的面容有些不适应被困在如此厚实的被褥之中,竟摆脱了虚弱与病气,而泛出一丝清艳动人的红晕。
男人目光微动,手心顺着淡金色的长发滑过,眸光炙烈晦涩,掌心猛地合拢,那缕长发便被牢牢地困在了手心之中。
如此沉默一会后,手心松开,长发顺势滑落。
西奥多翻身侧躺在铎曜身边的位置上,从整个宽大的床上来看,两人的距离有些过于紧密。
男人侧躺在铎曜身旁,侧立而起的阴影笼住铎曜一半的身子,目光一寸寸地丈量着铎曜的面容,仿若最为传名的雕琢家费极心思在心里雕刻出一生中最精妙的成品。
看的时间久了,西奥多也萌生出了一点罕见的睡意。
精神松懈,西奥多放下支着脑袋的手臂,扣住了铎曜被褥之上的手,一个个地挤了进去,十个指节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后才停住了动作。
西奥多终于肯放下所有竖起的刺,在铎曜身边进入安稳的睡眠。
但似乎又没那么安稳。
意识陷入黑暗之时,精神也在得到修养,但西奥多这种人,即使陷入睡眠也会留下一缕意识默默警惕。
黑暗之后,西奥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梦境之中。
他的手中正提着滴血的剑,而身上的血腥味刺鼻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