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睁开眼,入目的是新搬进宫殿奢华的床帐顶部,多贵气的颜色没入他的眼中,留下的也只是荒芜的黑白二色。
睡了许久,他神色依旧倦怠,沉沉的眸发怔般地盯着上方。
许是白日见到那人的刺激太大,西奥多这一觉睡得很沉,沉足的睡眠不但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精神,反而让他因那人泛起的涟漪卷席成了巨浪,将平静的心海搅得不得安生。
精神上的损耗,成功地让西奥多更加疲惫。
心里的那摊水早就成了死水,再度被人掀起涟漪时,对他而言是件极困难的事。
总共就一颗心,却硬是被拴在了另一人的手上。
西奥多动了动了手,黑色光点浮起,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
眸中深沉莫测,他轻挑了下唇。
那些人给他冠上的称呼说来也没错。
因为他确实流淌着黑暗神的血脉,那颗沉睡在人们内心深处代表着极恶的神格,在一个出生即是罪的孩子身上凝聚,这样看来也是件很正常的事了。
一个代表肮脏污秽的孩子,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是黑暗神格最好的选择。
恶意对于这样的孩子来说太平常了,而对于择其为主的神格来说,这样的恶意无疑是至佳的美味。
西奥多模糊记得幼时的他还会为那些欺辱他的人列出一份清单,但现在他已经记不清那些人的名字了。
毕竟,所有人都要死。
唯一值得他费些心去记的,就只有那些繁杂的死法。
残虐嗜血的阴暗本质在他是一个孩子时,就已经隐隐冒了头。
“哥哥……”
少年低喃了一声,俊美眉眼划过一丝逼人的锋芒,刺破表面的假象,却有一丝宠溺的温柔化开了这道伤人伤己的利刃。
哥哥。
西奥多神色诡谲喃喃出声,偏执又温柔,就像一个小疯子,不停地向别人强调着自己最重要的宝贝。
少年口中的哥哥,从来都是那一个人。
……
当铎曜试图将他与西奥多错开的时间线归于该有的轨迹时,却发现干预之后,本就混乱的局面似乎有着失控的趋势。
铎曜的记忆中,第一次附身是克兰。
第二次附身就是现在,正被附身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