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女史虽然只是转叙,但话语里也听出了些许深意。
他蹙眉抬头,杨女史面上生出了点抓住了他把柄的得意。
“方才小人见到一个小娘子出去,若是郎君真的知错,且洗心革面,郎君想必也没有这等心情吧?”
杨女史的话一出口,慕容显的眼神骤然锐利,他默然不语,但气势骇人。杨女史的得意劲凝在脸上,整个人好像被一只手摁在头顶上,于数九寒天里给摁入冰水里。
“那是最近得陛下看中的宗公的外甥女。”慕容显见多了这种年长女史搬弄口舌,“倘若你敢在阿娘面前搬弄是非,先掂量一下你自己够不够挺得过杖刑。”
公主身边的女史,说出去光耀门楣,但在皇亲国戚自己看来,不过是宫城里有名有姓的家婢。平常宗室看在宫里的份上给几分薄面,可是若是不给,也无可奈何。
“大长公主说,”杨女史被吓得连连后退了两三步,她这两三天里几乎每日都来,但慕容显翻脸却还是第一次。
慕容显平日对她,不说和颜悦色,但也从未又过什么脸色,只是平常待之。她见着大长公主对这个儿子平平,就仗着大长公主身边人有些放肆。
“大长公主说,今日还是五鞭。”
所以方才那些话说了和没说是一样的?
慕容显笑了下,他自己解开外袍,对着门口跪下。
女史平日威风,可方才被他那么一吓,手脚发软。明明她是奉公主之命来的,但是此刻手脚发软,抬不起来。
慕容显解开了外袍,内里的中单背上,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都是前几日留下来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