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季霆手一顿,竟有些不敢陶溪和的眼睛。
陶溪和也没看他,握住他悬空的手,借了把力,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吧。”
手心里一热又一空,季霆下意识蜷缩起手指。陶溪和走在前面,边走边低着头看手机,他跟在后面,视线落在她的灰色毛线帽上。
陶溪和很喜欢戴帽子,她有一顶红色的遮耳毛线帽,耳边坠下来两颗毛线球,是那年冬天季母给她织的。
她的脸小小的,圆圆的,红色的帽子里嵌着雪白的脸,像盛夏剥了一半壳的荔枝。
她对这顶帽子的喜爱程度非常高,尤其是下雪天,她总要戴着。季霆印象中,直到她上了高中,对审美有了新认知,那顶帽子才被束之高阁。
迎面走来几个步履匆匆的病患和家属,走廊拥挤,季霆拉一把没看路的陶溪和,将她护在身后。
陶溪和干脆一只手抓住季霆的袖口,“我回个消息。”她的意思是让他带路。
“头晕?”季霆盯住她白皙的手背。
“……”陶溪和抬一下头,用了两秒钟反应过来他是个铁直后,点点头,“晕,走不稳。”
季霆长手一捞,搂住她的肩膀往前走,自顾自地说:“晕就不要玩儿手机了。”
陶溪和绷着唇角忍笑,半贴在他怀里,打字的手指虚弱无力,胡乱输入了一通。
上车后,陶溪和报出自己工作室的地址,说先去这里。
“你今儿就别忙了,回家好好休息吧。”季霆自作主张。
陶溪和说想去工作室一趟把电脑带回家,这几天在家边休息边工作。
理由很充分,季霆只好送她过去。
两人借机聊了几句工作,季霆忽然说:“如果你需要医疗资源这方面的支持,比如心理科、精神科、妇女保健科,甚至是妇科、产科、儿科,我都有相关专业的医生可以推荐给你。”
“儿科?”
“做了些功课,发现你的小团队之前有援助过单亲妈妈,你要是之后还做这一块儿,那说不定会涉及到小孩儿的就医问题。”季霆从后视镜里看着陶溪和,“其实除开一些特别罕见的病,你要是碰到需要医疗援助的,都可以先问问我,当然,即便是疑难杂症,也可以先来问问我。”
“那我这小小的喉咙发炎,你怎么不自己给我看,你明明可以给我开药的,干嘛还折腾一大圈儿,让我又是挂号又是做检查的。”
“你打小喉咙就容易发炎,干脆找个专科大夫好好看看。”
“唔。”陶溪和从后视镜里回视季霆的目光,“谢谢季医生。”
“客气干嘛,我做医生这么些年了,你从来没找我给你瞧过病,要不是孟君好这病,你恐怕都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吧。不过不找我好,健健康康的多好。”
“我倒是想找你,可是院儿里谁有个病痛会去上你们平京医院啊。”陶溪和笑道,“我但凡有哪里不舒服,都第一时间被我家里人拎到季叔叔那儿去,你压根儿不会知道。”
“以后不管身体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季霆垂下眼角,语气松了下来,“自个儿妹妹生病都不找,我这医生不白当了嘛。”
“痛经你能治吗?”陶溪和立刻就求医问诊。
季霆猝不及防,“你痛经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