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和陶溪和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季霆的脸被温柔的发丝轻拂,低沉的情绪里糅杂进一丝暖意。
他拍拍陶溪和的后脑勺,说:“我没事。”
陶溪和松开他,问:“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担心我。”季霆替陶溪和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好,那我走了。”
“嗯,去吧。”
“溪和。”陶溪和转身走远后,季霆又叫住她,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带进怀里,“江遥走的时候,我要是在你身边就好了。对不起,我当时的处理方式是有问题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学习她的直接跟柔软,更温和地去开解她的情绪,以一个爱人的姿态。
对当初那个冲动的自己和她认为很冷漠的他,陶溪和的想法已经在成长中悄然发生改变。她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刻进行“反思”,心底化开一片柔情,冲刷掉心里残留的他当时的冷意。
她学着他的手势,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你是医生,就该比旁人更理智更冷静。你天生就该是个医生。”
“谢谢你溪和。”
“也谢谢你,季医生。你给我上的那一课,教会我做一个更理性的管理者,我很受用。”
最后一次接受内部调查,被问及同样的问题时,季霆的状态反而比第一次更松弛。
“辛苦了,季医生。我们只是按照规章流程办事,希望你理解。”卫生局的办事人员客气有礼。
季霆笑一笑:“言重了。你们也辛苦了。”
他起身,走出会议室。暮色正浓,一缕斜阳从对面的玻璃窗射进来,打在洁白的墙壁上,他笔挺的侧影投递在上面,他看到一个崭新的自己。
季天明在这时打来电话,问他现在状态怎么样。事发到现在,三天过去了,这是父亲打来的第一通电话。
季霆说他无愧于心。
季天明开口道:“有句话,葛老可能还来不及褒奖你就走了。我说未必有他的分量,但我还是想替他说,季霆,你是一位很优秀的青年医生。”
季霆顿了好久后,轻轻地“嗯”一声,“谢谢爸。”
“这次的事情,只是我们身为医生都会面临的一次考验,希望你及时调整好心态,不忘初心。”
“我会的。”
葛教授的追悼会一周后低调举行。孟君好特地赶回来参加。除了孟君好,不少葛老往日接诊的病患都来相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