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铁石回到庭院,史匡威已经切好满满两大盘新鲜羊肉端上桌。
“来来,石头,甭客气,吃!”老史热情邀约。
刚才将关铁石踢出去应付薛家,让老史感觉到一丝丝惭愧。
“谢帅爷!”
老史殷勤地帮忙添蘸料,夹肉,见关铁石吃了几口,才眼巴巴地道:“薛家咋说?”
关铁石笑道:“按照帅爷和朱少郎说的,倒也勉强应付过去。他们自然不会相信,昨日的事只是一场巧合,只是没有证据,他们这次只能自认倒霉。”
史匡威摇头道:“薛修明城府颇深,他越是不动声色,越是说明他心中有所图谋。”
朱秀吃的肚皮圆滚滚,倚靠在一旁歇气,剔着牙道:“薛家也知道,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我们在忍,他们又何尝不是?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权力归属,终究不能由两家人说了算。”
史匡威帮史向文又满满盛了一大碗饭,见儿子稀里哗啦吃得痛快,他也乐呵呵的高兴。
“彰义镇的货运、粮种、农械、各州县的府库,几乎都掌握在薛家手里,这是薛家最大的优势。如果不能收回财权,为彰义军开拓新的粮饷来源,薛家是倒不了的,也不能倒。所以,你手里的盐至关重要。”
史匡威黑脸沉沉地说道。
朱秀打着饱嗝:“从现在起,阳晋川外松内紧,以临战状态加强戒备。过些日子,等毕镇海伤势好些,我亲自找他谈话。”
~~~
三日后,朱秀收到军医报告,毕镇海伤势好转,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一处看守森严的跨院内,朱秀询问守卫这两日的情况,得知一切正常,这才背着手进到院中。
瘦小汉子老十正搀扶毕镇海,在院中缓慢走动。
“呵呵,兄台无恙,可喜可贺!”朱秀上前揖礼。
毕镇海脸色蜡黄,眼圈发青,眼中布满血丝,想来是这几日没有睡好。
老十急忙鞠躬行礼,紧张的神情中带着几分警惕。
“是你?!”毕镇海见到朱秀,略显惊讶,但又很快平静。
“你好像猜到背后主使是我?”朱秀好奇笑道。
毕镇海摇摇头:“那日初见,我就觉得你二人身份可疑。你与那团脸汉子,看似以叔侄相称,实际上,你才是拿主意的。”
朱秀点头:“好眼力!你有伤在身,我们坐下说话。”
在一处石桌旁坐下,朱秀拱手道:“在下朱秀,忝为彰义军掌书记。”
毕镇海抱拳,眼里划过几缕惊讶。
这座大宅子是节度府,那么救他之人自然也是官府中人。
毕镇海没想到的是,面前相貌清秀,稚气未脱的少年郎,本身就是做官的。
原本还以为,朱秀是彰义军中的官宦子弟。
毕镇海不知道掌书记是做什么的,有多大权力,但能调动兵马,想来不一般。
“少郎君为何要救我?”
朱秀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这次在盐仓陷入重围,四十余人最后只剩你二人逃脱,可想过为什么?”
毕镇海红了眼睛,重重一拳砸在石桌上,牵动伤口,剧痛使得他面庞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