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熙却没这么多功夫去看望宋觅娇,他拢了拢披风,随口应了句“知道了”,便带着应崇回了院子。
倒是宋寻风听见消息后冲了进去,待看见脸色苍白的宋觅娇后,眼睛一热,差点哭出声来。
宋觅娇面无血色地靠着床头,看到宋寻风后先是一喜,见他眼角红红,忍不住蹙眉,声音虽虚弱,却格外严肃,“阿寻,男儿有泪不轻弹。爹爹获罪,生死未卜,你是宋家的男儿,不可轻易落泪!”
宋寻风这才把眼泪憋回去,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只反复问着:“阿姐你还疼不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儿能不疼?
她到底也是被宋清正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什么时候被人用马鞭抽打过。
宋觅娇没答话,只摇摇头,问道:“水冬怎么样了?”
宋寻风对沈自熙已没了最初的敌意,他声音闷闷的,“三公子安排了大夫医治,刚刚人已经醒过来了,好在只是皮外伤,阿姐不用担心。”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宋寻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阿姐,我们家与镇国公府从来都是没什么来往的,沈自熙又……难不成,我们家还有什么是可以图谋的?”
宋寻风的担忧不无道理。当日家里出事,以前那些迎来送往,跟父亲称兄道弟的大人们,一收到消息便门户紧闭,要么便是称病不出,生怕宋家的事牵连到自己家中。这么多年的亲朋好友尚且如此,沈自熙诸般照拂,也怪不得他多心。
宋觅娇不愿多想,她摇了摇头,轻笑着自嘲:“眼下这光景,他要图,便也只能图我这人了。”
宋寻风攥紧了手,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凑到宋觅娇跟前,“我……不然,不然我去找瑨安大哥,他一定——”
瑨安是明阙的小字。
宋觅娇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愣。
若没有这场祸事,明阙本该是她的夫君。
“瑨安大哥会想办法帮我们的。”
宋家和明家是世交,两家的婚事是一早就谈定的。所以宋寻风从小就跟着明确一块儿玩,关系一向不错。自然对他有所指望。
宋觅娇却摇摇头,“不要去。”
她偏头看向一旁,表情淡漠,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已嫁进镇国公府,瑨安哥——明公子也定了新的亲事,我们不要再带累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