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简直就是他一贯的风格,又冷又硬,似乎要把人世间所有的好意全都给拒之门外一样。

可这世上难道真的有人能对所有的好意都不屑一顾,只想一个人呆在、一个人死去么?

老虎或许可以,但人不行,因为人类天生就是一种需要同类的生物,这是生物的本能,绝不会因为个体而改变。

李鱼若有所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男人。

他身上实在烫得很,李鱼的鼻尖处已被浓重的血腥气所萦绕,而他破损的黑衣之上,那种令人不甚舒服的潮湿黏腻,有一半来自于这一场雨,还有一半,却是从他的身体中流出来的血。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力竭而昏迷,即使在此刻,他脸部的轮廓依然是冷硬、倔强的,好似到死也不愿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神态来。

可有什么法子呢?此时此刻,他即使不想露出这种脆弱来,也还是露出来了,他简直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李鱼的怀中,只能任她摆弄来、摆弄去。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李鱼忽然笑了笑,很大胆地伸手掐了掐他的腰,昏迷中的一点红闷哼了一声,却已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李鱼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只道:谁叫我现在突然看上你了呢?要救你倒也不麻烦,你这小子实在算是走运啦。

外头的雨还大得很,现在要带着他去其他地方倒是也不太现实,李鱼的狐狸尾巴忽然悄悄地自裙底探出头来,那是一条赤红色的、蓬松柔软的大尾巴,尾巴神气地晃来晃去。

下一秒,她的尾巴尖尖上窜出一股狐火,蹭得一声,狐火就已点燃了屋子里堆起的一小堆木头,足以充当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