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曦光,已撒在了大地上,。
个极北之地的小镇,却还没有醒过来。
昨天夜里,有两波江湖人,行事嚣张,冲进镇上居民的家中胡作非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其他人不晓得?更遑论这镇子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里的人,也被其中一伙儿江湖人抓走了。此时此刻,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谁也不敢出来。
镇上的居民本就少,有一半的房屋都破败不堪,无人居住,这剩下的一半活人不出门,更显得这镇子一点活气都无,死气沉沉、鬼气森森。
鬼气森森的镇子之中,有一个身影正飞快的掠过。
这人一身劲装,身姿勃发,身形轻而敏捷,在这镇子之中穿梭,简直就好似是枝头上的鸟儿在自由轻快的飞翔一样。
这个人自然就是楚留香。
楚留香是来救人的。
他很快就到了那座关押着人的宅院。
宅院之中那些无辜的人,都已快死光了。
习武的高手,掌握了可以轻易杀死别人的能力之后,很大一部分人,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主宰他人命运的神仙了,玩|弄普通人的性命对于这些人来说,实在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慕容家的属下们很显然就是这种情况,尤其是,他们平日里规矩森严,被慕容轻侯压得喘不过气来,于是有机会可以“松快松快”的时候,手段就格外的残忍、格外的令人发指了。
楚留香的脸已沉了下去。
他救出了仅剩的几个活人之后,就大步的走向了宅院的深处。
这宅子共三进院子,慕容轻侯在最深处的一进院子之中,负手而立,听见有人轻飘飘地落地,他缓缓道:“楚留香。”
楚留香也负手而立,沉声道:“慕容轻侯。”
慕容轻侯就转过了身。
他的腰间门,也配着利剑。
这威严的老人,失去了儿子之后,看上去也憔悴了几分,只是那一双眼睛,仍是威严、沉静而明亮的。他瞧着楚留香的目光之中,也不带有仇恨,反倒是像一个江湖的老前辈在看着自己成长起来的后辈一样。
他只叹道:“年轻人,人鬼殊途,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现在简直就像是一个苦口婆心的老人家!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点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人鬼殊途,不正是轻侯年轻时造下的孽么?”
一般的时候,楚留香都是很爱笑的。
因为他认为,笑是具有很强大的力量的,代表了尊重与亲和,他会对达官显贵笑、也会对路边的乞丐笑,只要他们是值得尊重的。
他很少露出像这样的嘲讽表情,因为他觉得这位慕容轻侯实在是虚伪、恶毒极了。
慕容轻侯的表情果然沉了下来。
他沉默了半晌,道:“鬼物的话,香帅也信?”
楚留香叹道:“她根本没和我说任何事。”
慕容轻侯的脸色变了。
楚留香所说的,自然是他年轻的时候与李悦来他们一起炼鬼的往事,正是那一次,他们炼出了霜浓这样的绝世艳鬼,也让他在这般年纪,还要殊死一战。
这件事霜浓根本就没有告诉楚留香,但是楚留香又不是什么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