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经常会很自然而然地做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比如她对那轻生少女所发出的一番高论,又比如说她忽然跑过来,搂住了一点红的腰,软乎乎、娇滴滴地喊一声红哥哥。
一点红只觉得他已快死在这女人的手底下了。
他本就对李鱼起了一种男人经常会起的心思,却又痛恨自己心思龌龊,因此不愿去多看李鱼、多碰李鱼。
可李鱼是什么人?她是最漂亮、最嚣张、最可爱的狐狸精怪,她既然想要一点红,就一定要一点点的把他拉过来,让他心甘情愿的与她一同快活,狐姬一出手,凡人又怎可抵御?
就算是心肠如铁石般的男人,也只能乖乖变成绕指柔。
中原一点红,已算是其中十分有定力的一位了,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他从没主动逾越一步。
此时此刻,冷心冷情的杀手面上无甚表情,只是胸膛忽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他佁然不动,任由她搂住腰,好似一个被迫接客的伎女一般,对恩客的亲热无动于衷。
可是李鱼那一双无骨般的手搂住他腰的时候,他的腰腹就忽然缩紧,她的手攀上他的背时,他的背也忽然也痛苦地弓起。
在他紧紧的黑衣之下,脊柱凸出薄薄地皮肉,好似一根贯穿全身的骨刺,正在将他浑身的血肉都刺穿、搅碎。
李鱼的手明明柔弱无骨,却好似一条布满倒刺的鞭子一样,正在用力地、恶狠狠地折磨他,鞭打他,非要把他弄得鲜血淋漓不可。
他却只能咬牙忍受,这种私密的痛苦,甚至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中原一点红,明明是个再孤傲不过的人,他虽是卖命人,却自诩为只出卖剑、不出卖人,他野性难驯,即使是出高价买他的雇主,只要敢侮辱他,他亦会一剑刺穿那人的喉咙,可是如今……
可是如今,他竟只能咬牙忍受。
这究竟又是为什么?难道他的痛苦与喜悦原本就是一体?难道他虽然告诉自己要离这女人远一些,可是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却都想要得到她?
这些问题,他不会说,也没有人敢问。
所以一点红就只是浑身僵直地杵在那里,任由她抱着,李鱼在他怀里满足地蹭蹭,忽然听到他沙哑地道:“……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