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
公子卬心里难以接受。“我是一个现代人,莫得感情的婚姻,骤然难以接受。之前我只当她是寻常女孩,通过她,接近赵盾,作为报酬,我也花钱准备了马匹作为谢礼;现在倒好,我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当作谢礼。
我把她当朋友,她却拿我做炉鼎……”
赵家奴仆在一边等待一个准信。公子卬却踟蹰不决。
管理见公子卬神色扭捏,忙拉他到房间内,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劝导。
“赵家女出此下策,虽然有亏德行,但是赵家权倾晋国,晋又是天下霸主,普天之下,除了楚王、秦伯、齐侯,再也没有人可以与他比肩了。
一旦娶了赵家女,不仅卫国的五百釿黄金可以收入囊中,一旦宋国有祸事,也可以借兵借粮。
晋文公娶秦伯的女儿之时,也是公子之身,后来他哥哥死后,秦伯不就发三千兵,备齐粮草,杀了晋国的乱臣贼子,拥立重耳为国君了吗?
太傅何不顺水推舟?”
赤裸裸的利益让公子卬心生旖旎,可是道德上的防线犹在:“这和卖身求荣有何区别?”
管理恨铁不成钢:“当初太傅错杀公子御,也不见太傅自杀以谢天下,哪来那么多道德癖?”
公子卬不语。
“倘若太傅不娶赵家女,天下人只知道太傅聘妻又停娶,于赵盾而言,这无异于是莫大的羞辱。赵盾曾派杀手暗杀了晋国的公子乐。晋国公子都杀得,一时激愤之下,对太傅这样一个属国的公子,难道下不了手吗?
纵使我等拼死将太傅护送回宋国,那归还卫地的事情又当如何?长丘尚有千户人家嗷嗷待哺,太傅当初北上,是承诺了子民会搞来粮食的。若此行不得志,长丘粮荒甚至挨不过这个冬天。
太傅逃归宋国,赵大夫会不会因此迁怒于宋国?若是不能强迫宋公交出太傅的首级,会不会起大军,兴师问罪呢?
为了太傅一个人的荣辱,让这么多人无辜蒙难,太傅于道德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