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营大帐。
翟青、翟声等狄人兵头依次列座。
翟声已经听说宋人的使者来过营地了。他一见面就大声责问道:“翟青,你是不是要投降了?”
今天,翟青并没有派出倒霉蛋去断后,也没有分出士卒去河边取水,抑或是显露出任何拔营的打算。在如此山穷水尽的情况下,要么应该拼死反身和宋人打一场突围前的会战,给予追兵意料之外的痛击,打疼他们,迫使追兵丧胆;另一种办法就是不断忍痛割肉,就像之前翟青做的那样,不断分兵断后,以给大部队逃亡的契机。
然而今天的翟青的行为十分诡异,大军按兵不动,仿佛不知道军中已经断粮了一般,如同待宰的羔羊,静静等候命运带走它的那一刻。
翟声忍无可忍,他当初主张骑兵丢下步兵跑路,遭到了翟青的严辞拒绝。
作为暂定的统帅,翟青原本是步队的统领,步兵大队是他的命根子,岂能轻易舍弃。他很怀疑翟声逃回去后,不会存着什么好心思,真的如约来运粮,支援步队,只要翟青不存于人世,那长狄部的下一任缘斯还不是要唯翟声之命是从。
翟青的打算是骑兵掩护步队后撤,他的好算盘显然也得不到翟声的配合。
即使情势危急,狄人的两个阵营就在宋兵的威胁下打起了摩擦,一如渔翁,鹬与蚌。
对着翟声不加掩饰的怒色,翟青也不紧张,他的眼神掠过翟声座位后头的众将,慢悠悠地开口道:“我军大部能带回去吗?”
“怎么就不行了?”出乎翟青的预料,翟声的言辞信誓旦旦,竟然没有丝毫虚拟语气,不假思索道:“我们只要把步队构成防线,有马的弓骑兵先行返程运粮。我军兵力胜过宋兵,岂能有不胜的道理?”
“骑兵多久能带来粮草?”翟青又问。
“两天。”翟声答道。
看到众人的眼光不善,他又改口道:“三天,或者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