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驱使四匹战马旋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已是不容易,何况是五十乘的车队齐齐掉头?御者们小心翼翼地防止兵车的卷镰不在转向时,剐蹭到队友战车的车轴和车轮。
整个贰广乱成了一锅粥,机会难得,公子卬放弃骑兵的转进,从东南方向,也就是宋公的右后方发起强袭。
他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向着伪君的将旗冲去,他面前的敌人毫无防备,御者在催促声中火急火燎地操纵着八根马缰,车左的弓箭手被车右的戈手遮蔽视线,距离公子卬最近的车右严阵以待,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中的家伙,他将是背刺行动中第一个直面打击的战士。
“冲锋!”公子卬矛头的一点青光,三个呼吸间掠过百米的征程,一个满脸不可置信的脑壳咕噜噜滚落在地上,脑壳的主人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啄击的战术动作——士子们见识过的最快的速度只有战车的二十码,来骑的速度俨然超出了认知的范围。
对戈手而言,速度的误判,意味着反击还没开始就尘埃落定。
同车的伙伴来不及怜悯战友的牺牲,接踵而至的寒芒业已在他们的胸膛打上了偌大的窟窿。
斩获第一个战果后,马队再一次提振马速,公子卬很快侵入第二个目标的十尺之地。这位仁兄显然也无法把握好稍纵即逝的挥戈窗口,他逆时针甩过长戈,可惜啄击来的稍稍早了那么零点五秒,扑了个空,公子卬的矛头从他的下颌点入,战马超过兵车后,尸体下半身的重心帮助公子卬轻巧地从嫩肉中拔出。
第三个戈手挺身摏向公子卬,后者不闪不避,铜戈的上刃划过甲胄留下了一道常常的划痕。公子卬没有作任何战术动作,铜戈薄薄的上刃直接崩刃。一眨眼的功夫,公子卬后面的武驰路过这位领导留给他的猎物,他信手荡开戈手的武器,锐利的矛尖借着马速从猎物的喉结轻盈地飘过。
“噗!”猎物的大龙脉被一带而过,殷红的血喷薄而出,把武驰身后的武弁溅得满脸咸腥。
“晦气!”武弁因为溅血,本能地一眨眼,错过了杀戮弓手的快感,愤愤地啐了一口痰,结果粘稠的液体糊在他身后队友的脸上。
“武弁,操汝娘!”身后惹来一阵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