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江还是心里惴惴不安,仿佛抓到了什么,却又稍纵即逝。
公孙固宽慰道:“只是去一趟,领个节杖就回来。”
公孙固说得轻巧,但公子江心里却沉甸甸的。行政变之事,倡举义之师,进一步则邦内无双,大宝在座,退一步则身死族灭,万劫不复。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三言两语就下决断?
谋事在密,成事在细,公子江试图探究更深的细节,以为进一步的判断提供指导和佐证。
“伪君召你入内之时,是什么表情?出师礼之后,他给管理下达过什么旨令?”
然而,公孙固虽然有眼,业已老眼昏花,双耳空有其形,却不能体察入微。
面对公孙固的茫然无知,公子江道:“不如提前举兵罢。风险太大,我不能冒此奇险,进入不测的境地。反正都城估计已经被耏氏掌控,我们现在动身折返,成势已经固若金汤了。”
自古君子不自立危墙之下,公子江手里已经有两百六十乘兵力了,兵法,十则围之,倍则攻之,没有五百乘兵力,谁也奈何不了他。既然胜券在握,就没必要行险了,谁都不愿意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试水。
但是公子江显然忘记了一点,公孙固提醒道:“我们只有在伪君发觉之前,把军队带到都城,才算胜利。公子请你想想,现在你的军队在做什么?”
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毕竟了官场沙场纵横了一辈子的老前辈了,公孙固即使五官不好使,但是他的智慧依然闪耀着光芒。
“是了,我的卫士正在把体力花费在安营搭寨上,人手四散于林间,仓促之间无法召集回来。”公子江醒悟到,即使卫士们开了传送门,瞬间回到自己身边,开始向都城进发,体力也不允许——他们太累了,一天内他们已经从都城急吼吼地赶路到亳城,生怕迟到被伪君惩以贯耳的刑罚,出师礼后,又步履匆匆地跟随大军北进,现在还要透支体力去林间伐木,否则整夜将要罹受暴露野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