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郡,晋阳城下。曹操派韩荀攻城。
晋阳城坚,韩荀损兵折将,私下对袁谭、高干等大声抱怨:“曹孟德包藏祸心,欲借刀杀人,公子须得小心。”
袁谭皱眉道:“朱文博、高子瞻,亦曾攻坚,我观曹孟德一视同仁,君何以言此?”
韩荀勇略不如,在勾心斗角方面却挺敏锐,凑到对袁谭跟前,压低声音道:“朱、高二人恐已不可靠了。”
袁谭吃惊道:“君此言何意?”
韩荀道:“朱文博早在东郡时就与曹孟德投契,每称其为世之英雄,深以不能为其效力为憾事。曹孟德为刘玄德、吕奉先所破,朱文博一力坚持西上救之。今破上党、太原,朱文博虽也曾攻坚,战于东阳关,稍有损伤,然很快就被曹孟德调换,损失也很快以新募精壮或俘兵补充。而我部,攻城在先,补充在后,精壮皆补充至朱文博、高子瞻等部,我部虽还能保持三千人编制,然战力远不如初入并州时。君等仔细想想,原来此军姓袁,如今还是姓袁否?”
袁谭仔细盘算军队组成,不由惕然心惊。原来十部兵,曹操只有两部,兵力仅占总兵力的五分之一,如今曹操直接控制兵力已占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强。如果朱灵再倒向曹操,此军已则成曹家军矣。
高干也脸色微变,道:“既如此,当速派人回邺城报知袁公,请袁公定夺。另,我等当小心行事,保护自身,免得发生意外。”
袁谭惊道:“元才是说曹孟德敢加害于我等?”
高干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袁谭大怒道:“曹孟德丧家之犬,全赖我父方得以存身,竟敢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乎?”手握住长戟,对高干、韩荀道:“若曹孟德敢有异动,我等可立将其诛杀!”
高干忙道:“公子切勿轻举妄动,曹操兵多,身边多有剑士,大意不得。不如韩中郎将寻个借口,单独立营,与曹操分开。我等随韩将军,必可存身,万一有事,也能走脱。”
韩荀点头道:“此言甚是。曹孟德虽然包藏祸心,排除异己,但反迹未彰,诛之无有借口。还是分营为上。”
三人当即带着甲士直奔曹操中军大营,面见曹操。韩荀道:“晋阳城虽坚,但城中兵少,难以守卫四面城墙,不如分兵成掎角之势,攻其南门、东门、北门。荀不才,愿带兵向其南门。”
袁谭和高干皆紧紧盯着曹操。
出乎三人预料,曹操略一思索,便爽快答应。
韩荀带兵离开大营,另绕行向南,寻到一处平地,另扎一营,距曹营约有数里远。直到营盘建起,三人坐在中军大帐内,才面面相觑,莫非是冤枉了曹孟德?莫非他并无恶意?
郭汜又一次在李傕府中大醉而归。这次没有留宿,但李傕赠送了四个美女。郭妻指挥奴婢为郭汜洗面端水,小心服侍。
郭汜醉醺醺地道:“李傕这次是彻底向某低了头!哈哈哈哈!他不低头行么?李利小儿,两万大军,一朝为马超所败……败得好!”
郭妻忙问:“马超叛贼既败李利,会不会威胁长安?”
郭汜摆摆手:“韩马不过三四万兵,如何能破长安坚城?某问得清楚,都是李利弃城与马超野战,才为所乘。若是某当马超,当以坚城挫其锐,以精兵乘其弊,将其擒杀不费吹灰之力!”
郭妻放下心来,遣走众婢,亲自照料郭汜,故意晃动郭汜,果不其然,郭汜叫道:“莫晃,莫晃,让某躺、躺下!”一语未毕,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郭汜昏昏沉沉中听得妻子一声尖叫:“这,这是何物?”
郭汜吃了一惊,勉强睁开眼睛,见郭妻蹲在地上,盯着自己所吐的一摊秽物,面带惊慌。
郭汜酒醒了三成,问道:“何事惊慌?”
郭妻指着秽物中一摊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道:“此物怪异,气味难闻,似是、似是毒物!”
此语石破天惊,郭汜酒顿时醒了一半,拼命回忆道:“我绝未食用此物,怎会吐出?”
郭妻咬牙切齿道:“如果能让君看出毒物,君怎会食用?必是混杂在他物之中,幸亏君吐出,不然不堪设想。但腹中必有残留,为之奈何?”
郭汜也陡然觉得腹中剧痛,头疼欲裂,四肢发麻,吓得脸色惨白,喃喃道:“是了,是了!定是李傕这狗贼因为李利大败,实力受损,害怕为我所并,所以先下手为强,想把我除掉,又怕引起杨定、张济、李蒙等反弹,才暗中下毒!好狗贼!我必杀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