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殿门口,景明帝又想起了那群僧道,赶紧吩咐了句:“法事照旧,且莫忘了啊。”
等天子离去后,便有僧道合演的一场法事,主要是道家的符咒和禹步。
在一片热闹混乱的阵法里,那袭青灰色的僧袍,便如异类般,清净无碍得肃立在侧。薄唇断续微启,独自合十念着古老遥远国度的经文,
在场之人皆是俗众,倘若有懂行的沙弥比丘,便能看出,那僧念珠拨乱,全然不合那经文的韵律节奏。
江小蛮一人独坐,除了偶尔回应几句太子的问话,便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那群僧道。
她晓得房文瑞看着自己,便刻意调动目光,让自己看上去,只死盯着那花白胡子的元徽老道。
“哎哎,我这肚子怎突然疼起来了。”女官韶光过来低语了句,又捂着肚子急切,“不行,估计着是吃坏了什么。采薇,你过来好生陪着公主,可莫叫贪吃……”
说至一半,便似痛不能当般立奔出殿去。
那个叫采薇的女侍不过十五六,人也木讷老实的,便瞧着一个眼生的寺人去与主上倒了酒。
闻见了杯中物的香气,江小蛮以为是甜坯,正是饿的头晕目眩,实在忍不住,举杯便一口饮下。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音响彻,原来这是酒液。她勉力稳住肺腑,调稳了气息,再回味时,便觉恶心欲呕。
天下间怎会有这般难饮热辣之物,偏父皇还颇为喜欢,说什么“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1的。怎会有人喝这般自苦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