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他还惦记着刚才那茬呢,楚昱无语,这怕不是酝酿了一路了,就等着自己做点什么,他好借题发挥呢!怎么以前没看出来重老妖这么自作多情啊?
想到这,楚昱干脆站起身来,对他正色道:“你不用一遍遍重复,我根本就没那个意思,你要是真不放心,那我现在就可以对天发誓,保证不会对你生出半点爱慕的心思。”
可谁知听了这话后,重苍脸色却骤然阴沉下来,皱眉道:“誓言岂是说发就发的?你在拿它当儿戏?”
“怎么?”楚昱比他更不高兴:“逼我给承诺的人是你,叫我别当回事的人也是你,现在我都照做了你还不满意,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啊?”
重苍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内心就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是自觉已经无法再护楚昱周全,不希望他痴心错付,所以才刻意冷言以对;而另一方面心底某处却又隐隐渴盼楚昱能够排除万难,对他矢志不渝。
总之是设想了很多场景,可是唯独就没有料想到自己才刚提了两嘴,楚昱就干脆赌咒立誓跟他撇清关系了,就好像从前两人那些暧昧含混都是假的,甚至是能把话说得如此不留余地,让重苍恼怒的同时还有点后悔。
他有心想要叫楚昱撤回前言,却又拉不下那个脸。
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只能带点埋怨地低声道:“你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听我的话……”
“嘀嘀咕咕什么呢!”楚昱摆出一副后爹的模样,恶狠狠道:“不许背后说我的坏话!否则把你砍来当柴火烧!”
重苍:“………”
没想到重苍真的不说话了,楚昱惊了,难道这就是对付妖主大人的法门吗?刚想再训两句试试,但正巧这时候那些出去探风的凤凰有消息了,燃着火焰的纸鹤穿过林间落到楚昱手指上,他轻轻一晃就燃尽了,那些灰烬飘散开来,纷纷化作识念摄入脑海。
见楚昱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重苍问道:“可是前面斥候的回报?情况如何?”
楚昱摇头:“阿紫把青阴水榭监管起来了,但凡成年的凤凰都被下了冰牢,多半是想用此来引我回去,还有无迹也是……虽然没受什么实质伤害,可也被勒令驻守乾元海,无诏不能踏出一步,跟软禁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神色沉重:“现在整个妖界更是到处都散布着追兵,几乎每个关卡都有妖兵看守,形势比我之前想得还要严峻,看来阿紫是铁了心不肯放过我了。”
“但他这是不智之举。”重苍评判道,帽顶的树叶一晃一晃:“为一己私欲伤筋动骨,长此下去,手下那些头目必有微词。”
楚昱沉吟着点点头,本来也是赞成他的话的,可一低头看到那顶小红帽就忍不住嘴角的上扬,直到发现重苍在怒视他。
轻咳了一下,楚昱收回视线,露出感伤的神情道:“我从没想过阿紫的偏执竟已到了如此地步,在穹屠山上时,他手下可一点都没有留情。”
“我早就告诫过你。”重苍突然显得略微烦躁,他撇过头冷冷道:“但你不听,并且一出事就立刻认为是我的罪过。”
“谁让你之前总针对阿紫了!?再说我一来就看见有人重伤倒地,正常人谁能想到那是你啊?”楚昱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兀自懊恼道:“都是阿紫这小蹄子,不知什么时候学会玩苦肉计了,我也是一时着了他的道,后来才会先入为主。”
“算了,如今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多顾及当下吧。”重苍这会儿已经是明显表现出不欲多谈了,话说的十分简洁。
楚昱却有点奇怪,毕竟若是他被冤枉了,肯定要得理不饶人好久,可重苍怎么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想不通这一点,楚昱只能把它归结到重老妖的胸襟广阔上,于是更不由生出愧疚来,一时口快道:“老重,不瞒你说,其实在得知我救回来的人是你时,我心中反倒是喜悦更多一些……”
重苍闻言抬起头来,正撞入他那双略显不安的眸子,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就这么经过良久静默后,重苍忽然意味深长道:“楚昱,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我,之前又何必口是心非呢?”
楚昱:???
楚昱倒是想叫重苍醒醒,但一寻思老妖怪其实活得也挺辛酸的,毕竟一朝虎落平阳,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自刎了,但他居然还有空琢磨这个,估计树生也就剩下这么点念想了,又何必去拆穿呢?
最重要的是万一现在这一多嘴,将来再被扣个口是心非的帽子怎么办?要知道之前那句‘你就是恃宠而骄’还在楚昱心中绕梁不绝呢。他心想,老妖怪求偶的招数不行,用起成语来倒是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