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他当初还不如拼命阻拦额娘给他找路子了。
弘历闻声动作不止,头也不回道:“若是五弟不想读了,那就同阿玛说一声吧。”
弘昼更是不解了,四哥怎么突然变了一副脾气,不是会好好安慰他吗。
孰不想经过这来自四妹妹的打击后,弘历开始耐不住心里的烦闷了,他也是同四妹妹一样将那些东西都背下来了,怎么就四妹妹一人得了夫子的称赞,他又不见得差到哪里去了。
分明额娘在他未进学之前还是觉得他的聪慧程度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到了夫子口中就只是轻轻一个点头呢。
到底这心态是不同了,弘历在回了院子时非但没有一开始的欢喜,反而哪哪都不顺眼,钮祜禄氏可是盼极了她儿子在爷面前的表现,等知道了今儿发生的事后,又是忍不住心疼自个儿的儿子,又是觉得年氏这是在嚼什么乱啊。
好生安抚完弘历后,钮祜禄氏才恨恨道,“不过一个格格罢了,迟早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这个女儿处处抬到阿哥的地位,分明就是这年氏没有阿哥就胡作非为。”
“格格,您又何必同年侧福晋计较呢,左右年侧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又是一个格格,就算四格格再聪慧,都比不过四阿哥。”婢女劝道。
“也是这个道理。”钮祜禄氏呢喃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年氏不应当这般好命的,哪能让她占了这好家世,又能儿女双全,这天底下的好买卖难不成都让她给占了?”
好运的不应该是在府邸辛辛苦苦熬了多年的她吗,且不说她的生辰八字是难得的益父益子相,当初给她算命的人都说了,她的好运在孩子身上,靠夫家成势,再靠儿子走上大半生的荣华富贵。
她起初还半信半疑,可她一朝入了四爷府,又生下了一个极聪慧的儿子,她是不信也得信了。
弘历定然是继承爷位子的人,就算是年氏的娘家人能给四爷带来顶大的帮助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她和弘历。
钮祜禄氏心下稍定,只管等着年氏肚子里这胎孩子出来了,只要年氏肚子里的孩子仍旧是个格格,她也不是不能容忍四格格夺了弘历的荣光的,左右年氏又没有别的依靠了,两个丫头片子,何足为患。
只是等年氏真正十月怀胎期满后,四爷急切地在门外徘徊时,钮祜禄氏冷眼看着这一幕,正想要说些好听的话语安慰四爷,却不想年氏没过半响就将孩子生下来了。
彼时接生嬷嬷抱着孩子出来,一脸喜意道:“爷,年侧福晋这是生下了一个阿哥啊。”
“好,有赏。”胤禛高兴之下是真的打算不管不顾了,竟想着进去产房将年氏看一眼,旁的福晋一下子变了脸色,“爷,年妹妹已经累了,不若等年妹妹醒来后,您再进去看看吧。”
这时候她不会说什么产房污秽的话语扫兴,只是心里暗恨这年氏居然生下一个阿哥了,但如今局面已成,她已经将钮祜禄氏和耿氏提上来了,能做到什么地步就看这两人的能耐了。
她没了阿哥,唯独有的乐趣便是看着这后院里的妾室斗得你死我活了,若不是她的弘晖没了性命,这府邸的位子也轮不到这些人相争。
在座的妾室早就纷纷变了脸色,李氏心里嘀咕着得让弘时继续挑灯夜战了,力图让爷将弘时立为世子之位,到时这年氏就算生下再多的阿哥,她都不用惧了。
耿氏顶多是心里有些不忿罢了,她不贪图儿子能走到更高的位子,但总不希望年氏生下来的小阿哥夺了爷对弘昼的关注。
而钮祜禄氏面色全失,苍白之极,显然是失望的很了,只是在这府邸过活的女人都不是善茬,她很快便调整回自己的情绪了,眸色微敛,年氏能生下一个阿哥又如何,阿哥还未必能养活。
就算阿哥能养活,这汉军旗生母的阿哥未必能越过她的弘历。
康熙五十八年年底时,年侧福晋生下来的小阿哥被四爷取名为弘昭,等弘昭的满月宴举行完后,胤禛每每想起都还有些不忍,“你说,爷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小阿哥,还是你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将满月宴办得如此潦草。”
该说应该是风光大办的,可惜趁在这个时候,是步步都要权衡了,哪能一蹴而就,免得让上面那位忌惮,毕竟赶在这个时候,日暮渐西,底下的皇子要是有半分越矩,便是逆了天的大事。
魏婧薇倒是没什么所谓,左右现在离那个时候也不久了,这年家人同她的目标就要达成,暂且等一等又何妨。
……只是,在看到眼前人在意极了这件事时,她哪能不顺杆子往上爬,“那爷以后对这孩子多疼些,那妾身就不在意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