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摸了摸胡子冲着安康几人问道,“陈子澈是何人?”
陈子澈拱手回道,“是草民。”
曹县令瞟了他一眼,不喜地问道,“你为何不跪?”
“回大人,草民去岁考中秀才,已有功名在身。”陈子澈淡淡地回道。
“哦,是个秀才。”曹县令不咸不淡地咕哝了一句,继续问道,“你有何话说。”
“回大人,赵帆顺说的全是假话。去岁,我与宋石头一起来到元明与赵帆顺签订契书。前几天我预备栽树,便让宋石头拿着契书来拉树。谁知赵帆顺不认账,谎称从未见过宋石头,还叫人推搡宋石头。后又诬赖我们伪造契约。如此奸商,理应当公之于众。”
赵帆顺瞪了过来,愤然道,“你一口一个奸商,莫要含血喷人。”
“我是不是含血喷人,你自己心中有数。”陈子澈也瞪了回去。
曹县令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安静,安静。莫要吵闹。”他半合着眼皮,扫过堂下众人,“依本官看,”
那两个带着安康等人过来的衙役一副了然的模样。不听劝的人总是会吃亏的。
“大人。”安康出口叫了一声。看来这个曹县令是真的不会认真审案子了,连证人都不传唤就要下定论。
“何人出声?”曹县令瞪大眼睛,面上带着一丝愠色。
“大人,草民安康。”
听到这个姓氏时,曹县里眉头一跳。安这个姓不常见,又是从余阳过来的。余阳县县令正是姓安,而他还是青州巡抚卫闵的妹夫。这人若是与安仲华没关系还好。若是有关系,即使赵帆顺巴结上了宁大人,他也不能保赵帆顺。这青州最大的还是卫闵卫大人。想到这,曹县令立马换了个态度,半合着的眼睛也全睁开了,面上带了些微笑容。“你有何话说。”
“请大人秉公办案。”安康直直地看向曹县令。
曹县令心里咯噔一下,这应该就是和安仲华有关系了。即使是一般的富裕人家的少爷也不敢同他这么说话。他自己回想了下今天发生的事,发现自己并未说什么过分的话,心中立马安定下来。他坐直了身子,双手抱拳对着头上的牌匾装模作样道,“那是自然,本官定会秉公办案。”“师爷,让赵帆顺按手印,和契书上的比对。”
师爷是曹县令的心腹,见他一脸严肃,不似以往对赵帆顺维护,心下觉得异样。比对完后,师爷看了一眼曹县令,见曹县令给他使了个眼色,师爷立马会意,将两张纸举起递到曹县令桌案上,同时大声道,“大人你看,这契书上的手印和赵帆顺手印完全一样。”
“大人。”赵帆顺惊叫出声,曹大人怎么不按规矩来。
曹县令撩起眼皮子冷冷地看了赵帆顺一眼,“怎么,证据确凿你还有话说?”他顿了一下,语气缓和道,“什么话也别说了。既然你昧了人家五十两银子,判你加倍奉还。货物”
“大人。”安康神色平静地叫了一声,语气平淡道,“大人可知赵帆顺扣的果树是要栽在农场的。农场是收容残疾士兵的地方,镇守北疆的徐将军与青州巡抚卫大人大力支持之事。若是农场实验成功,往后整个大梁的退伍残疾军人都将来到余阳。现在镇守四方的武将们都盯着这件事呢。”
曹县令和赵帆顺顿时冷汗连连。曹县令心道幸亏刚刚反应快,不然现在他恐怕要被打入赵帆顺一党。曹县令瞥了一眼赵帆顺,见他楞在原地,立马开口道,“竟然如此,奸商赵帆顺,你还不认罪?莫要耽误大事。本官命你立马归还陈子澈定金五十两。另外将农场所需的果木补齐。”
这是一大批果木,赵帆顺心疼的要滴血,却不敢再叫冤。刚刚这人可说了,那批货是农场的货。农场可是镇守四方的将军们都盯着的事呢。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借他赵帆顺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事上耍花招。
赵帆顺眼前一黑,他握紧拳头,努力挤出笑脸,冲着安康等人赔笑道,“如今我年纪大了,脑子时长不好使。去年的事我现在就不记得了。年纪大了是真的不中用。”
安康只看着他笑,笑得赵帆顺额头直冒冷汗,他连连保证道,“定金我马上就退。果木我在十天之内定能补齐。”
“哦。”安康淡定地看了看了赵帆顺一眼,语气轻飘飘道,“麻烦赵老板了。”
赵帆顺说话的时候微微弓着腰,“不麻烦,不麻烦,本就是我们应当做的事。”
安康等人出衙门的时候被师爷拦住了,“几位少爷,曹县令想请各位喝茶。”
“师爷。”安康拱手一礼,“替我们谢谢曹县令的好意。曹县令能够秉公执法我等实在敬佩,只是农场还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