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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比往年的要大。安康仰头看着天空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盘算着一会儿去安老太太的院子里蹭饭。平安和卫然卫也兄弟两个在树下堆雪人。雪人从院子入口一直堆到堂屋,整整齐齐地排了几十个。

“咱们再堆一排吧。”卫也满意地看着院子里的雪人大作,继续提议,“再堆一排,再堆一排,像看门的士兵。”

平安小胖脸红扑扑地跟着点头。卫然搓搓被冻红的双手,没有发表意见。

“安康。”陈子澈出现在院子门口,扬起嘴角,眼睛笑眯眯地看向不远处的安康。

安康惊喜地转过头,“子澈。”他一边叫着一边跑过去,将陈子澈和一旁的邱源都扑进雪里。安康半带埋怨地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在京城呆得开心?怕是要忘了我们这些朋友了吧。”

“这怎么会忘记?要怪就怪邱源。”陈子澈不客气地将锅甩了出去。

邱源在一旁傻笑,“这次我收集到不少素材,我都想好了下一本小说要写什么”

在邱源喋喋不休的时候,平安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挪了过来,他扑闪着大眼睛,瞧着雪地里的安康,“哥哥。”

“好久不见啊,平安。”陈子澈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弯下腰摸了摸平安的胖脸,“子澈哥哥这次给平安带了好多好玩的回来。”说着他就去翻找被邱源丢在地上的包袱。

刘霞忐忑不安地坐在炕上。她怀孕五个月,天天鸡蛋地吃着,肚子却没见有多大。如今她回娘家已有半个月,半点傅大河的消息都没有。她不禁怀疑道,难道爹娘没有和大河说?那两个老不死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事,刘霞可是冤枉傅川娘和傅川爹了。刘霞回娘家的当天,傅川娘就想去找傅大河,被傅川爹拦下了。

傅川爹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咬着烟嘴气咻咻道,“去什么去。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都不愿意回来就拉倒。给他两分出去!”

傅川娘呐呐道,“真,真分出去啊?”

傅川爹抽着烟没再接话。

在家呆了一夜,隔天早晨,傅川娘坐着傅大花家的牛车赶到县里找到傅大河。

傅大河语气淡淡道,“她想回娘家住些日子就让她多住些日子。我这活快干完了。等活结束后,我去带刘霞回家。”

哪知道傅大河这么一说,半个月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刘霞急了,傅川娘也坐不住了,她又到了县里。傅大河还是那句话,“活结束了就去接刘霞回家。”

自己身上掉的肉,傅川娘哪能不知道傅大河的意思。这就是不想去把刘霞接回来。“造孽,造孽,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傅川娘气得在床上躺了两天,傅川爹找去县里,这才把傅大河给找回来。

可这傅大河也是个拗的。家里人说起让他去接刘霞回家,他也应着,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一句,“活结束了我就去接刘霞回家。”

“活,活?哪还有什么活?下雪的天,地都冻上了,能干什么活?”傅川爹气得拾起屋里的扫帚就往傅大河身上抽,“你那点子破事就当别人不知道?你和一个寡妇乱混什么?我傅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傅大河不躲也不吭声。傅川娘在屋里听见动静,慌慌张张地下了床,见傅川爹抽打傅大河,连忙上去拦,“他爹,你这是干什么。别打孩子。咱们和他好好说,好好说。”

“好好说?你看他能听?”傅川爹收了手,仍旧气狠狠地瞪着傅大河,“既然你老子,你娘管不住你,你和刘霞你两分出去单过吧。”

“爹。”傅大河不可置信地看着爹娘,“爹,娘。我还没多孝敬二老”

“少说那些话。”傅川爹脸一扭,摆摆手,“这些年为了你,你这些弟弟妹妹受了多少委屈?你娘受了多少委屈?村子东面还有几间屋子空着,一会儿我就去找村长,看看多少钱能买下来。你和刘霞还是早早地搬出去吧。”

傅川爹这话一出口,傅大河便愣住了。傅二山和傅川两人四目相对,心中各有想法,傅三梅在一旁想着心事。兄妹三人却无一人开口相劝。

傅川爹下午果真去找了村长,花了一两银子,买下了村子东面的一个带着小院的泥房子。这房子原先是村里另一户人家的,后来那家举家搬走了,房子空了有十多年。他又找村长做了公证,将傅大河一家单分出去过。

傅大河心里再难受,瞧见爹下了决心,娘和三个弟妹没一个人出来帮着说话,他也知道事情没有回转余地,心里顿时生出悲怆的感觉。这种感觉要找谁说?弟弟妹妹们肯定不懂,佘寡妇那他如何说?大概只有跟了自己三年的妻子刘霞能明白这种感受。隔天一早,傅大河主动要去把刘霞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