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迩陶瞧着粮食营里的人个个样子都乐呵呵的,不像以前见过的残疾人,心下多了几分感慨。他颇为新奇地瞧着孙五郎摇着自己的红轮椅,动作熟练地挪到一旁的树荫下。
这里放着孙五郎昨天未编完的竹条。一只大肚的小狗趴在刚编出底的竹筐里。苏五郎伸出剩下的左脚,轻轻地踹了小狗一下,“一边去。”小狗夹着尾巴跑远了,又回头冲着这边看。
这里没有人颓废,没有一个人是“废人”。纪迩陶瞧着大树下招呼人的安康,无声地笑了笑,对安康更是刮目相看。
大树底下的石桌是专门请会打石头的士兵废了五天的功夫打磨出来的。招待客人的茶是徐立从城里买来的。没有精美的茶具,俱都是和军营里一样的粗胚碗。
“没什么好招待的,都是粗茶,纪先生,徐大哥,曹大哥,委屈几位了。”
安康没陪着人闲坐,农场里到处都是活。他先去牵了两只黑羊到树底下栓上,后来又下地帮着拔草。麦子刚刚打上穗,粮食营里的人个个都小心地侍弄这些田地。
“安营长还挺忙。”纪迩陶远远地看着田地里的小人影,就着粗胚碗喝了口茶水。入口的茶水涩的很,果然不是什么好茶。
“他呀,忙的很。”曹成也跟着看过去,“等一会儿活干的差不多了,就得念书了。”
不到一个时辰,各处的人陆陆续续地往北边的大屋去。
安康匆匆回来,灌了口茶水,撩起衣摆给自己扇扇风,又急匆匆地往大屋去。
陈子澈过来帮着添了壶茶水,解释道,“先生见谅,农场里事情多。”
纪迩陶笑笑,“不碍事,你自去去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