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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惊讶地看着安康。只见他一只手缓缓举起花花,道,“启蒙,开愚,让怀才不遇者有展示才华的机会,让被压迫的人有说话的权利。要办一个让成千上万人看到的杂志,要办一个能惠及民生的杂志。”

“汪。”花花适时地在安康结束话语后用小小的奶音支持他。

“木马。”安康重重地亲了一口怀里的小花狗,“真是爸爸的好大儿。”

剩下三人被惊得久久回不过神,安康说的话像是刀剑相撞,发出“铿”地一声,重重打在心上。启蒙,开愚,教化世人么?那是当世大儒才能做的事情。

赵秦咽了下口水,开口道,“安康,教化世人当有学问才能去做。以你的学识,怕是会,会……”误人子弟这四个字,赵秦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

“谁说只是凭我一个人做的。当然是集百家之长。我不写文章,我只是文章的搬运工。”到底是让人戳到了痛处,安康有些气急败坏道,“赵秦,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了。有你这样踩我的么?你就差把误人子弟四个字贴我脸上了。”

“我,我,”赵秦真的是百口莫辩,他也是一番好心。

陈子澈看了会儿笑话,才道,“如何办这个杂志?这杂志上又写些什么能启蒙开愚的?又写什么能让怀才不遇的人展示其才华?”

这话问到了安康的心坎上,他道,“咱们这个杂志分为多个专栏。比如说开蒙的专栏,咱们就写些开蒙相关的书籍片段,或是一些小故事。比如文章专栏,咱们就刊登些好的文章。这些文章可以从书院收集。咱们的杂志是要卖钱的,若是文章被选录,便可得到一些报酬。咱们还有小说栏目。这是我最想要编的。我们可以把东叶树事件改编成新的故事,就当是纪念那些像小芳一样无辜受难的人们。若是办的成功了,咱们还可以开辟一个广告栏,收取些广告费用。每次等杂志卖出,咱们就请书院里的学生开课,免费教授启蒙专栏的内容。到时候,谁都能来听课。”

安康话音未落,赵秦首先拍桌子站起来,“算我一个。安康,我跟着你干。”

“也算上我。”邱源当即应道。

陈子澈也附和,“这样的好事,如果能凭着我们自己办成,那也是做了好事。算上我一个。”

“好兄弟们。”安康此刻觉得有东西在自己的胸口,满满地将要溢出来。他想要为这个社会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赵秦坐下后又恢复稳重的模样,此时他带着笑,有些腼腆道,“当年我爹送我去书院读书,我记得娘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我们家要省吃俭用半年,才能交上束脩。村里能读得起书的孩子少之又少。如今咱们下洼村也只有我们三人能念书识字。我以后想,若是我能出人头地,必定要回下洼村建个学堂,让所有的孩子都读得起书。我想做个教书先生。”

沉默片刻,邱源道,“我帮你,你的学堂也给我留个先生的位置。我以后想做个大侠,行侠仗义,等我老了,我就回下洼村,跟你一起去做先生。”

徐立送来的狗窝很大,就算花花长成藏獒一样的个头也是睡得下的。花花的狗窝被放在走廊的尽头,里头铺了一床破棉絮。安康亲自执笔题字,花花的狗窝,几个狗爬字真的像是狗爪按上去的。他还恶趣味地在院子门上草草地写道:内有恶犬,出入小心!虎子看看门上的一行字,又转头看摇着尾巴差点没脚面高的花花,心道这样的也算是恶犬么。

不过这行字确实唬住人了。安厚载领着自己的妹妹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安康的院子。当即就被门上的“恶犬”二字吓了一跳。他正打算问领路的仆人,只见那仆人好似没看见院门上的字似的,径直走进院内。其实那仆人压根不识字,看见了和没看见没差别。

“哥?”安厚语也是识得几个字的,此时心里也是有些慌张。没想到她那堂哥还有养恶犬这样的爱好。

安厚载安慰她道,“莫怕。先进去看看。”

那领路的仆人一进院子,便小跑着上前,有些讨好地问院子里剪花枝的仆人,“刚来的堂少爷说要找咱们家少爷。劳烦通报一声。”

那剪花枝的仆人放下剪刀,进了屋子。领路的仆人好奇地打量院子,只见院子中间站着一棵大银杏树,树下还挂着个打着摆子的秋千。听得铃铛响,他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少爷牵着条小狗正走过来,那小狗看着像刚满月的,长得肉滚滚的,脖子上松松垮垮地系着条红绳,上面还坠着个铃铛。

“厚载堂哥。瞧瞧,我养的小狗。”花花是安康现在的心头宠。想起来的时候就牵着根绳子带着到处走,想不起来时就随便它自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