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还是报社的小员工。
他端着茶壶,丝毫未察觉到屋内的奇怪氛围,还道有钱人的架子大,点头哈腰地倒完水,恋恋不舍地走了。
紧接着,进来的终于是报社的老板了。
报社的老板做着发财的美梦,结果进门就被好几把枪抵住了脑袋,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脚抽搐,仿若抽风。
封栖松微微一笑:“打扰了。”
“你……你是……”报社的老板没认出封栖松。
“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封栖松用戴着手套的手抚摸枪身,“你们的报社……”
封二爷随手从书桌上拽来一份报纸,正是有陈北斗照片的那一张:“好像和陈家的关系不错啊?”
听到封栖松提陈家,报社的老板回光返照般清醒过来:“对对对,我和陈副司令的关系可好了。”
“……你知道杜家吗?杜家和封三爷的关系也好,你……你不能打死我!”
“和封三爷的关系?”封栖松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淡漠地垂下眼帘,“说说看。”
报社的老板哆哆嗦嗦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内幕消息,封栖松全程没发表任何看法,只在他说完后,给警卫员比了个手势,继而离开了储物室。
“你们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老板绝望地吼叫。
封栖松背靠着储物室的门,点了一根烟。
楼上的动静惊动了楼下的员工,有几个大胆的,硬着头皮从楼梯上来,见到封栖松,注意到他手里的枪,又灰溜溜地走了。
封栖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并不在乎报社的其他员工。封栖松把烟夹在两指之间,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在飘摇的烟雾中,听见了沉闷的枪响。
“二爷。”警卫员鱼贯而出。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掸去了落在衣摆上的烟灰:“走吧,去接鹤眠。”
封栖松收起枪,发觉警卫员的袖口沾了一丝血迹,便把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别带着血腥气回家。”封栖松意有所指,“白小少爷的胆子可不大。”
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他提起白鹤眠时,笑得格外温柔,连眉眼间的冰霜都消逝了。楼下的员工瞧见,以为刚刚听见的枪声是幻觉,但当他们鼓起勇气来到储物室的门前时,却都吓白了脸。
报社的老板四肢扭曲,倒在血泊里,两只眼睛向上翻起,露出死鱼似的眼白,而那份有陈北斗照片的报纸,被团成一团,塞在了他半张的嘴里。
“这……还有救吗?”员工们面面相觑。
不论是谁,包括问出这个问题的人都知道,报社的老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二爷,与大爷的死有关的,肯定不止这一人。”离开了报社,警卫员对封栖松说,“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当然要。”封栖松弯腰钻进车厢,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染上一层沉闷的回声,“不过后面的事,得从老三身上下手。”
他摇下车窗,雪花随风飘落。
“把老三关三天,然后找个机会,让他逃走。”封栖松收回了视线,交叠在腿上的手微微晃动,“他不敢回家,只会去找陈北斗。”
“陈北斗会不会起疑心?”警卫员握着方向盘,犹豫道,“三爷尚未发现您是假死,可陈北斗没那么傻,若是发现三爷是从禁闭室逃出来的,必定联想到您。”
“联想到又如何?他还能掘地三尺把我挖出来?”封栖松冷笑,“刚刚报社老板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当年我大哥之所以会死,就是老三喝醉了,将封家的计划告诉了温小姐。”
而温小姐又是陈北斗的人,往后发生的一切,封栖松已经不需要再拷问,就能猜到所有的细节。
无外乎是陈北斗和马匪里应外合,将封顷竹炸死在了剿匪的路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真相早已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