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荆修竹被他这句话激怒,低头吻上了那处吻痕,像是要将那块肉咬下来一般用力,宁见景手指蜷缩了下,扯紧窗帘。

“荆修竹你属狗的吗,你是不是有病。”

宁见景拧眉骂着,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荆修竹,仿佛是被激怒了的狮子,身体里那个闻见血腥味就躁动不安的野兽即将破栏而出。

荆修竹一直是温温和和的,虽然偶尔嘲讽他针对他,但是从来没有这种失控的时候,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狠狠撕开。

他面对元生的掐脖子,几乎窒息都没有这么慌,他不怕死,但是忽然有点怕荆修竹,那种未知的恐惧像是潮水,兜头朝他湮过来。

宁见景这一天的遭遇,身体几乎扛不住了,再坚强的内心也几乎崩盘,攥着手指溢出一丝委屈:“荆修竹,你有病……”

荆修竹一怔,松开了唇。

宁见景咬着嘴唇别过头,尽管两只手都被松开了,却没有抬手去抹脸,只是死死地掐在身侧,像是在强行忍着什么。

荆修竹发现他肩膀的微颤,心尖像是被细针扎了下,下意识说:“别哭。”

“谁他妈哭了,你烦不烦,给我滚出去。”宁见景哑着声音,抬手指着门口:“现在就滚。”

荆修竹心疼不已,伸手摸了摸他锁骨往下那个带着微微唾液的吻痕,又摸了摸他的脸,被他避过去。

宁见景猛地甩开他的手,皱眉沉着声音问:“荆修竹,你滚不滚。”

荆修竹沉默两秒,极致的心疼也变成了怒意,被他这个排斥所有人关心的模样气的不轻,“你能不能别把所有的事情都装在心里,没有那么多人要害你。”

宁见景没说话,又坐下去,侧头看向窗外。

荆修竹手心出汗,他最烦宁见景这种恨不得能把全天下都算计进去,然后把自己也算计进去,就算自己万劫不复,只要能达到目的,从自己身上剐肉都毫不在意一样。

他就,从来没想过会有人为此而心疼吗?

他就没有想过,有一个会在乎所有他不在乎的,哪怕受一点点伤都心疼的恨不得杀人的人吗?

荆修竹到底没走,在这种时候哪怕宁见景举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可能走。

刚刚他看到那个吻痕,脑子一热没忍住便吻了上去,现在想一想,和刚刚对他施暴的那个人有什么区别。

他怀着爱的施暴,和那个人不怀好意的施暴,对宁见景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也是个畜生。

荆修竹深吸了口气,单膝跪了下来。

宁见景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荆修竹单膝跪在椅子边,伸手握住他刚才因为冰敷太久而冻得冰凉的纤细腕骨,替他捂热了,极沉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没有说话。

宁见景挣扎了下,却没挣脱开,少见的呆了,看着他单膝跪在自己身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看不见荆修竹的表情,只觉得这样的荆修竹太陌生了,仿佛身体里有一头沉睡多年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即将要吞噬他。

剥皮拆股,分毫不留。

宁见景心尖一跳,下意识的抽出了手,交握在了一起。

掌心潮湿。

“干什么,为了刚才的强吻道歉?”宁见景嗤笑。

荆修竹心尖一疼,却摇了下头:“不是,刚刚那个吻,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会亲下去,这个跪,是为了接下来的话。”

荆修竹抬头,视线从他的手腕离开,到他的脸上,停住。

“宁见景,稍稍学会相信别人,依靠别人,不是软弱。”荆修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愿不愿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