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策划的很完美的太子亲自随皇上在午门送行。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远行,李耀将已经恢复好的郑之南带在身边。
赵怡宁嫌弃边关枯燥落后,并没有一同前往。
到达边关用了半月余的时间,西北辽阔,从城门上望去,仿佛天地衔接在了一起,土地的褐黄与一色的蓝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却又那么契合辽阔。
第一次来到边关的郑之南看着远方,慢慢吁出口气,仿佛胸中的压抑有了释放的机会,十分的畅快。
远离了京城的压抑,郑之南的确舒服畅快,也不用继续与李耀做戏,瞒着所有人他们的步骤和计划,也不用挂上陌生的面孔应酬。
这两年间,李耀看着郑之南慢慢从阴郁的情绪转变到从前轻松的状态,甚至笑容也多了后,才慢慢的放下心来。
不过因为那件事后,郑之南的身边需要人陪着才能睡着,而他也需要郑之南在身边才不至于做噩梦。
梦里常常会出现自己出现的不及时,郑之南被人虐打致死,而他追悔莫及,更有时候会梦到郑之南自尽,那梦太真实,每次都将他让他惊醒,浑身的汗。
当初他费尽心思才把他送到自己的身边,在他刚离宫不久,安排钱公公为他送粮送物,安排小豆子给他解闷,给云妃走出冷宫的机会,无非是想要郑之南日子过的舒服点。
可是真当人被他千方百计的送到自己的身边,而他竟然根本无法护他周全,当来到四王府,发现坐在院中如行尸走肉的郑之南时,他的心已经难受的像是被钝刀一寸寸的割,也是在那一刻更加肯定了他对权利的追求。
不拿到至高的权利,如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从十几岁就喜欢的人在他不在的时候被肆意的凌辱,他却根本做不了什么,多么可笑。
所以他一定要站在那个谁都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将这王朝彻底颠覆,让在意的人发泄心中的愤懑和仇恨。
李耀知道,一个人想要忘掉那些被折辱的记忆是不可能的,也知道现在的笑容未必就直达眼底,不亲自将人抓过来一寸寸的凌迟,郑之南永远不可能开怀的笑。
想到过年时,被禁两年的李岩出现在宴会上,李耀好几次都恨不得亲手提刀将他斩于刀下。
想到这里,李耀走到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郑之南说:“冷不冷?这里风大,我们早些下去,下次挑没风的时候再来看。”
郑之南上身裹着皮草马甲,戴着狐皮帽,并不觉得冷,但看看天色,还是点点头随李耀一起下了城楼。
回去的路上,郑之南问:“太子的人处理的怎么样了?”
“能用的留下了,不能用的全部都处理干净。”
“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指的是已经江河日下的李卿,当今圣上。
李耀来到边关不过月余,匈奴分作几股已经骚扰了不下四次,明日李耀将随军一起对阵。
在边关驻守的将军姓谢,是江南谢家的长子,已经在边关十多年,本来郑之南以为李耀来到边关,这位高门大户能文能武的谢将军会有所排斥,毕竟当久了土皇帝,谁也不喜欢来一个监军的嫩瓜。
在他们这些老蒋眼里,没打过仗的都是嫩瓜。
但是很意外,谢将军像是早就认识李耀般,给予了李耀很郑重的洗尘宴,两人甚至宴后在书房长谈。
若不是谢将军的支持,李耀这段时间也不会处理太子的人处理的这么快很准,完全没有给这些人溜回去报信的机会。
李耀为什么会和谢将军认识?
一个是高高在上,在没有来边关时,活动范围仅限京城的皇子,一个是江南世家之子,但在边关十年,这十年怎么会和京城里的李耀联系在一起?
他们之间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关系。
至于是什么关系,李耀没说过,郑之南也没有去问。
但是他越来越了解,李耀实在是不简单,在冷宫的那段时期明明还要靠自己接济才能偶尔有点新鲜的东西吃,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幕后大佬。
郑之南获得的现代记忆越多,整个人的人格便越发的完整,不再是卑躬屈膝的小内侍,这两年间为李耀提供的计谋让他隐隐已经与许先生平起平坐。
许先生也没有料到这当初的小小内侍,竟有如此的手段和谋略,因为这两年间的深入了解,许先生越发遗憾当初郑之南遭受的波折,但是许先生就算当初被狠狠地罚过,也会坚持在那天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