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迦楠因为这束花,失眠到天亮。
彼时听着八点钟的英文叫醒服务,她困得异常痛苦地重新睡了过去。
楼上二十六层的男人倒是这一夜睡得还不错,因为已经把追人的计划安排上了,花已经送了。
按时起床后,宁硕早上去宁氏医院见几个肺癌方面的国内顶级专家,开了一早上的会,中午找了谈之醅吃饭。
听他说是什么事,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谈之醅就抽出时间出门赴约了,吃了个饭后二人去见那两个……计迦楠的亲生父母。
地点在郊外一家茶馆里,地方偏僻不容易被人撞见,主要是避免被计迦楠撞见。
茶馆环境也比较雅致,为了缓和情绪,不要轻易动火。
看到来的人和上次的不一样,那已经在座的五六十岁模样的夫妇都有点茫然。
待他们俩走近,还没坐下中年男人就问宁硕:“怎么不是上次的人?”
宁硕慢条斯理地与谈之醅在对面椅中落座,他开口:“上次只是工作人员来拿东西去验dna,今天结果出来了,就我们自己来了。”
听到自己两个字,女人马上盯着他问:“所以你们是她的家人?”她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什么家人啊?哥哥?”
话落眼珠子又在他和谈之醅身上转悠:“她怎么有那么多哥哥,那她养父母还养小孩儿做什么?有没有亏待我家女儿啊?”
宁硕伸手倒了杯茶,没有马上回答,边喝水边漫不经心地看着两个应该比他们父母还要年轻几岁的中年人。
半晌,在两人眼睛都要看出光来的着急眼神中,他下巴淡淡地指了指谈之醅:“这是她堂哥,她家里就自己,有几个堂哥。”
“哦”女人恍然,又露出更加满意的表情,再试探性地问,“那还是独生女啊?”
“算是吧。”宁硕难得笑了笑,看似配合得不行。
那中年男人听他这似是而非的语气,又看看他们俩穿的一身西服,看着高贵又正经的模样,倒是有点担心是故意弄得这么正经来糊弄他们的,到时候钱没要到反倒被骗。
他问道:“说了半天,她是不是我们家的女儿来着?”
他老婆倒是聪明地推了他一把,说:“都说了半天了,肯定是了还用问。”
男人看了他们俩一把,眼神含着疑虑和担心。
宁硕扯了扯嘴角,肯定了一句:“嗯,是。验证结果我带来了。”
两人瞬间欢喜非常,却没有人说要看报告,女人径直问他们俩:“那我女儿呢?怎么不带她来见我?她现在在哪儿工作来着?看着家里是挺有钱的?她有工作吗?还是独生女就继承家业就好了?”
桌上忽然飘开一阵冷笑声。
那两中年人蓦然都看向一直没开口的谈之醅。
年轻男人靠着竹制椅背,身姿慵懒,俊逸五官疏离淡漠,挂着没有温度的笑意,看着让人不太敢直视。
宁硕再次举杯喝水,也没说话,烦躁程度比他想象的要深很多,索性就给谈之醅去说好了。
谈之醅开口语气倒是好像还不错,解答起了他们的问题:“她有工作,自己有公司。”
两人惊喜。
谈之醅:“家里也挺有钱的,不愁吃喝。”
两人眼底全是狂喜。
谈之醅:“家里就她一个,也肯定是会继承家业。”
“那她呢?人呢?”两人差不多齐口同声问。
谈之醅:“她很忙,要上班,就不来见了。”
“什么?她家里不是有钱吗还上什么班,就为了上那个班不来见父母?”女人马上提高嗓音反问,难以理解的模样。
谈之醅淡然地看着桌对面的陌生人,薄唇轻启,声色冰凉:“切确地说,应该是,不来认了。”
“你说什么?”女人一把子眯起眼,似乎没听懂。
宁硕放下茶杯,瞥了过去:“不认也正常,毕竟,她的命是现在的父母给的。你们俩生的那个,在二十多年前的雨夜就死在垃圾桶里了。”
两人迅速看向他,脸色顷刻间煞白。
怔愣半晌,女人弱弱问他:“你在,胡说什么?”
宁硕:“不是吗?要看当年的报纸吗?”
两人脸色更加惨白。
挣扎了些许,女人一脸柔弱地开口:“当初那是无奈,无奈之举,不是真心的,现在都过去了,她现在过得好好的,病也治好了吧,应该不会在意的。”
宁硕说:“无奈之举,不应该是放福利院吗?”
“我……”女人解释,表情痛苦,“我们以为她病重活不了了。”
桌上再次传来冷笑,谈之醅听不进去了,想告辞,忙得很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看戏了。
宁硕知道他忙,就也配合着起身。
对面两人眼见于此,女人马上说:“认不认让她自己说,让她自己来说,她也许看到她这么辛苦的亲生父母就认了。”
谈之醅淡漠的眼神落下,直言了句:“她认了,就一分钱都没有了,你还想要?”
“我……”两人惊讶地看着他,显然是没想过,认了就没钱了,本来还想……
两人就这么走了,留下气得发晕的两个目送他们头也不回乘着豪车离开了茶馆,扬长而去。
…
在国内待了四天,临走前和计迦楠又见了个面吃个饭后,宁硕就启程回了加州。
计迦楠恢复一个人的生活,年尾了,大家都忙,三哥整日不在充州,二哥年尾事情多,天天在开会,她真正一个人过起了日子,上班下班,很多时候自己吃饭。
计迦楠经常和爸爸打电话,由于在电话里总是各种要求买车,最后谈慎履大概是看她一个人在家实在可怜,就松口说给她买一辆。
计迦楠惊喜得差点原地下班,马上给谈之醒发消息:“二哥给我买车,我爸同意了!”
谈之醒:“?”
计迦楠:“买车买车买车”
谈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