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武讲的那个“臭眼镜”郑南与也见了,人家一直跟他打太极拳,一会儿说警局里肯定还会派任务,一会儿说这个案快查到尾巴了专案组快解散了没必要回去。“小郑,咱们当警察为的都是人民,到哪里不是为人民服务?”支书话这么一说郑南与心都凉了。
“什么意思?我连刑侦支队都不能继续呆了?”
“……小郑啊,”支书给他倒了口茶,很严肃讲,“你知道我是新来这片的,其他人都跟你熟,但总得有人唱黑脸,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明白我是……”
郑南与还要争辩什么,支书一摆手喊停了他。“你不顾命令贸然行动,差点暴露线人身份,你是有冲劲儿,你赌一把留住人成功了,可要是没成功怎么办?打草惊蛇,数月的潜伏前功尽弃,功亏一篑,要人人都学你刑侦支队还抓不抓人?你说处分你应不应该,罚你对不对?”他言辞犀利,铜铃大的牛眼一瞪分外凶狠,有点像中学的教导主任。
见郑南与不言语了,他又把语调放缓下来:“处分你罚你都是轻的,重点是你的命啊!生命最宝贵,你们学了这么多年一个昏头丢了命,和家人怎么交代?你是命大,那几个瘾君子没什么力气一刀下去捅得不深,可他们是疯子啊,那车拖着你但凡再多拖一米,这刀得直豁到你心口,那时候你还有机会坐着里问我什么时候复职?”支书四十几岁,过来拍他的肩膀,带着对小辈的教诲。
郑南与心里委屈,他是大好的青壮年竟然要从刑侦支队调出去,到哪里也没个准信息,支书只跟他说再等,难道是要他转行?
他也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白城武替他鸣不平,他说算了。“那我走了,你接班我,可别出事。”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回家里父母又打电话,一个喊他去相亲,一个让他换工作,又说亲戚小孩的户口事情让他托人办。郑南与一下只觉得事事不顺,胸口发闷,他就没这么憋屈过!
他躺床上没呆多久,房东牛大姐来敲他们,说走不开,拜托他帮忙给自己儿子开趟家长会。他也不好拒绝,又去那所学校坐了一个小时,听老师讲话,还得记笔记给牛姐带回去。
“叔,我得去买个练习册,你,给我点儿钱呗?”牛姐家的小胖子,张华祎跟他很熟了,毫不羞涩地伸手,“回家,老师怎么夸我的,你多和我妈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