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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辞把手背在身后,步子比平时慢了些:“今日来的人可真多。”

“今年太后六十大寿, 是个整数。”江逾明看她走得慢,“步摇重吗?”

“是因为要稳重些了。”姜辞扶了下鬓发,“但步摇确实重, 也确实好看。”

江逾明看她头上的金雀衔珠,又重新看回她面上:“是好看。”

“我从小时便喜欢这些花哨的首饰。”姜辞说完, “不许笑我俗气。”

哪有书礼门第的小姐喜欢金玉首饰的?往严重了说, 就是败坏门风, 而且像江逾明这般的清雅之士, 也都是寡玩饰。

江逾明不笑,问她为何。

“这些首饰看着花枝招展,抢人眼球,却是不可否认的做工精细。”那些素梅簪子虽胜在意境,但有时就是与这些花里胡哨比不了,姜辞想起旧事,“小时候我还偷过娘亲的发饰来戴,当时看着它好看,没想那么多,也不知我头发软,根本架不住,第一回 戴,就把东西摔了,那钗子还是双飞燕,坏了一边,不好看了。”

江逾明很喜欢听她讲旧事:“后来呢?”

“后来房里的嬷嬷告诉我,这双飞燕的钗子,是爹爹送给娘亲的定情信物,还同我说,这是爹爹花了一年的俸禄才买到的,我不敢告诉爹,着急了一晚,想出的法子也只是去买一个新的,回来替上。”

“一年的俸禄……”江逾明估摸道,“你那时去哪要这么多银钱?”

“我有压岁钱啊!”姜辞笑起来,“说起压岁钱,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爹了。”

江逾明:“……?”

姜辞给他解释:“按我家的族规,过年时压岁钱是不能多给的,说是为了保持淡泊清雅的家风。族里还曾明文规定——年底压岁,一文尚可,五文最宜,九文过多,还文邹邹的说什么文浅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