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星月浮空。
安插路灯的事情就交给了铁根,他认路,对岛上也熟悉。
从营地通往公厕的道路上,十数根一米六七的树干被盯牢在了道路的两旁,说是道路,其实也就是一条小土路,仅能供人行走而已,不过现在岛上多了这么多的人手,修路这件事倒也是可以提上日程。
一根一根的木杆子上都被铁根等人固定好了一根用油脂浸染过的火把,火把上还绕着一圈一圈的麻布。
林字营的四位老卒已经归于了典韦的统率之下,入夜后的点灯活就是他们在做的。
“唉,真好啊,可惜阿爷阿娘没这福分,看不到这如同乐土一样的地方了。”
用从工棚处拿的火折子点燃木杆上的火把,一名老卒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火把点亮,明晃晃的光照的附近几米都清晰可见。
上半夜巡查的人数是两人,另一位老卒听到点火的老卒说的话,也叹息了一声。
“谁说不是呢,闻头,当初听你的跟着校尉走果然是正确的,这里真是让人安心啊。”
扶着腰间的环首刀,被称作闻头的老卒将火折子盖上盖子灭掉了火,塞进怀里,转身。
“你小子还算机灵,不像那些家伙,学了点校尉的微末伎俩就光想着去建功立业去了,殊不知那世道,可是会吃人的,唉,也不知道那些老伙计最后还能活下来几个。”
叹了口气,闻头招了招手:“走了六郎,典司马令某二人巡视,这里虽安全,但也莫要怠慢。”
“唯。”
六郎紧了紧身上的皮袄,扶着刀与闻头并肩在这条夜间的土路上开始来回巡视了起来,以防夜里起来方便的岛民因意外而受伤。
夜间的海风不似白日,风吹在人的身上,已然如同冬日的凛风。
月色下的海面荡漾着波光,一尾巨大的黑影从海下破出,在月色的照耀下清晰可见,黑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又砸落进海里,巨大的尾鳍拍在海面上,溅起无数的水滴,如同夜空中的繁星。
“闻头,好大的鱼,你说这要是抓上来,够我们这些人吃多久啊?”
巡查的两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促足看了一会。
“那便是校尉说过的鲸吧,果真是如此庞然。”
“够我们吃多久某是不知道了,但是像六郎你这个头,怕是百来个也填不饱它的肚子。”
“好了别看了,农田那边也要巡查,盯防一下野兽,别坏了粮食。”
敲了敲六郎的头,闻头捡起一根地上存放的火把,就着路灯点燃,带头走了起来。
六郎不舍的将目光从海面收回,跟在了闻头的身后,他问道:“典司马不是只让我们巡视这里嘛?农田那边应该不用过去吧。”
“你小子,刚夸完你机灵,上峰不说你就不做啦?做小卒的眼睛里要看着事,别什么都等吩咐。”
火把在海风的吹拂下fufu发响,闻头走在前面,一边小心的看着脚下那不易分辨的土路,一边教导着六郎为人处世的经验。
“闻头就是闻头,听你的。”
两名士卒巡视了上半夜,待到了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他们便回到了营地之中,营地里一片寂静,只有林德那栋最为瞩目的砖房与演武场还透着亮光。
士卒归来的声音自然是瞒不过他,他其实也只是假寐,一边修炼着气血,一边等待着他们回来,毕竟这是海岛上的第一次防务,他这个做岛主的,也要关心关心。
人既然回来了,林德便走了出来,正好与两个士卒碰了个正着。
“校尉!”
闻头与六郎没有想到林德还未歇息,被突然出现的他给吓了一跳,连忙低声问好。
林德摆了摆手:“别客气了,夜间的海风刺骨,我念着你们的辛苦,做了汤面,你们去把换值的人叫醒,一并吃了在交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