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合法饮酒年龄的第一天,他偷偷跑去买了一小瓶这个酒,躲在无人的角落咕嘟咕嘟灌进嘴里,酒太辣,他还没咽下泪流满面。

他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泪水,心里反反复复问着父亲:“爸爸你说它好喝?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好难喝。”

那时的他不懂,喝了这么多瓶后他懂了。

酒好喝是因为它难喝……(注)

裴宛初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因为我的父亲爱喝……”

他沉默不语一口饮尽杯中酒,提着瓶子站起身朝着茶盘努了努嘴:“闻总,麻烦你顺个手,要是实在不太顺手,放着我明早弄。”

他匆匆转身,没有道晚安,没有说再见,提着瓶子走进黑乎乎的房间,关掉门才敢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潮湿。

闻意看到了裴宛初转身前,眼眶里迅速涌上的湿润,看到了他脚步的慌乱。

他的目光追随着裴宛初的背影,似乎穿透了厚厚的木门,看到没开灯的房间里,他蜷缩在黑暗的角落。

他叹了口气,轻轻的收拾茶杯茶具。

山村里的生活用水引自地下,粗过滤一遍即使用,这样的天气里算得上冰凉刺骨,闻意一点不觉得凉。

他心里隐隐自责,很明显他无意间犯了一个错,一个让裴宛初难过的错。

清晨,雾气蔼蔼,厨房的烟囱朝天放肆的喷着白雾。

闻意拉开房门,碰到了刚洗好澡,头发盘在头顶的裴宛初。

“早啊,饭好了,马上可以吃了。”裴宛初主动打招呼,看样子昨夜睡得挺好。

“你吃了吗?”闻意问。

裴宛初指指头发:“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