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长生脸拉得极长,仿佛来讨八辈子的债,一言不发进了传送阵,在楼二公子的筛选下,取走共计十二方玉简,离开了密室。

楼家嫡系一层,楚穆两人速度地找出了房中所有玉简,在地上铺成几列,灵力一一扫过,并没有任何毒丹相关的信息。

毒丹之事不可公开,若要藏匿,定会放在隐蔽之处,身在两殿中的两人,几乎同时散出精神力和魔气,探知屋内有无暗格密室,很快便发现了在书案后的画卷上,隐藏了一方传送阵。

“楼家主,请打开这方传送阵。”

楼家主顿时大惊,虽说楚家精通阵法,但楚寒月毕竟一入道便去了钧天山,且入的是丹道峰。

而且刚才分明什么都没做,周身连灵力波动都没有,如何能一眼看穿此处竟有阵法。

“楼家主。”楚寒月催促。

“我需取入阵令。”楼家主移开桌案,以灵笔杵入地面上一处凹坑,一块灵木地板啪一声弹起,下头是一方小小的空间,放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几块玉牌。

丹修灵力珍贵,楼家大多数藏匿处用的都是无需灵力的机窍暗格,除了这最隐蔽的一处。如此重要的玉牌,他自然是随身携带的,取用备用玉牌,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希望禹家已经将证据销毁。

他的心思楚寒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今日来的另三人,穆凌云和花掌学不用说,禹长生性格虽然暴躁,同队这几天下来,也能看出并不是助纣为虐之人,楚寒月倒也是信任他的:“开阵。”

楼家主打开传送阵,两人踏入阵中,眼前事物变化,他们进了一间不大的库房,刚站定,传送阵中又出来两人,穆凌云一头撞在楚寒月身上,鼻梁在他后脑勺上蹭了蹭,留下一股湿热的气息。

楚寒月侧移一步,乜了他一眼。

库房中多是极其稀有的灵草、灵果,靠墙的一面多宝阁上,放着半柜子玉简,两人一册册查阅过去,一部分是未出成果的丹方研究笔记,不管从目标效果或所用药材来看,至多有些微毒,尚在正常用药范围之内;另一部分则是与另三家的大笔交易往来的账簿,有购买维持浮空岛的灵力的,批量出售上品丹药的,并无任何问题。

楚寒月放下玉简,对着多宝阁看了片刻。

“少了。”穆凌云摸着下颏道,“至少少了十卷。”

“穆公子,切莫血口喷人,我楼家最机密的密室都由你们搜查了,怎能没找到证据,就平白说少了玉简!”楼宇愤然道,“我们的玉牌全被楚公子切断,归山后,也未有人进入过此处,如何动玉简。”

“不久前,有人进来过。”楚寒月语气笃定,手拂过一方玉简,指尖捻了捻,“这册玉简放在下方,上面却有灰尘,其上两册却洁净无尘,说明这些玉简不久前被人动过,且动得慌乱,没有恢复原状。”

“楼家所有嫡系与数名长老都有入此处的权利,平日里也有人翻看,放错位置,也是时常有的。”楼家主言之凿凿。

“那楼家主倒是说说,少了的玉简去了哪里?”穆凌云握着一册玉简,在多宝阁上轻敲了一下,“少了十二卷。”

“你……你胡说八道。”楼宇惊骇于他竟能准确说出数目,立刻矢口否认。

“此处玉简大小皆相同,柜格大小亦相同,除顶层柜格只放置了大半,下方除中间两格皆是堆满,灰尘状态亦正常,唯独未满的两格,灰尘分布异常,从空缺空间看,正是十二卷。”楚寒月抬眼瞧了瞧屋顶的监视法器,“不如楼家主调法器一看。”

“楼家主该不会说,法器正好坏了吧?”穆凌云丢下玉简,手肘架在楚寒月肩上,朝上头一指,“你该不会以为,我家寒月只会控制玉牌联络吧?监视法器是器道最简单的物件,修复记录画面,能难倒他?”

楼宇紧张之下,腿根抽筋,下意识扶了扶墙,半句话都没回上来。

监视法器坏了,楚寒月自然可以修复,但却并不能恢复已被毁去的画面,不过穆凌云这一乍,楼家主还真信了。

穆凌云纵身一跃取下监视法器,楼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毫无家主尊严,旁边的长老见状也立刻跪下了:“无需查证法器,毒丹一事我确实知晓,此处原有玉简已让我差人销毁,我愿承担失察之罪,自请辞家主之位。”若展示了禹家协助的画面,害禹家失了威严,恐怕整个楼家都将不保。

“何时差人?所差何人?如何销毁?”

楚寒月一连三问,又把楼宇问哑火了。

“你们先离开,我们要好好看看监视法器,待修复后,自会公布其中画面。”穆凌云把玩着巴掌大的法器,“楼家主不想走,是想乘机毁法器?难道法器记录下的内容,竟是比承担罪责更让你畏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