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屿当场黑了脸,骂道:“滚滚滚,你才断了呢!”
李峰都快笑疯了:“既然没有,那你这么苦大仇深做什么?”
周牧屿懒得搭理他们,坐在他的位置上,佯装镇定地打开了电脑。
电脑的开机界面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模糊,周牧屿的头脑乱极了了。
这算怎么回事!算怎么回事啊!!
他怎么就和叶文哲睡了呢!
周牧屿努力去回忆昨晚的事情,想搞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晚,他是和篮球队队员一起去的酒吧。
到酒吧后,他和其他人玩大冒险,要“找个陌生人请他喝酒”,他找的人就是叶文哲。
许是看他表情窘迫,叶文哲答应了,让他自己去跟酒保要杯酒,他们总共就说了两句话,几乎等于没交集。
之后他端着酒回去了,那杯酒果味很浓,但后劲很大,很快就身体发烫,头脑昏沉了,他想去卫生间洗把脸,却不慎和叶文哲撞到了一起,然后他们……
周牧屿不敢再想下去,再想就少儿不宜了。
那杯酒是他自己从酒保那要的,叶文哲没有碰过,应该不是他的问题,所以……那昨晚只是个巧合吗?
今早在教室撞见,也只是个巧合?
叶文哲一眼就找到了他的名字,也只是个巧合?
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那他和叶文哲可真算得上命中注定的……
呸呸呸,他和叶文哲才不是命中注定呢。
周牧屿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思路就被打断了。
宿舍门被推开了,门缝里钻出一个锅盖头。
刘天奇啧了一声,“朱门酒,你怎么来了?”
朱门酒住在隔壁寝室,名字来源于:“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这名是他爷爷起的,据说是因为他爷爷年幼时十分贫困,饭都吃不饱,饿得像个猴,后来被一个好心人资助了,好心人在跟爷爷交流时,经常提到这句。
爷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决定用这句话给儿子起名,以此纪念那位好心人。
但爷爷没什么文化,就简单粗暴地用了前三个字给儿子起名叫“朱门酒”,儿子对这名十分无语,非要改名,经过激烈的斗争后,儿子发毒誓“给我儿起这名,绝对不改”,这才顺利的摆脱这个无语的名字。
朱门酒就比较惨了,有个坑儿的老爸和顽固的爷爷,只能硬着头皮认了这名,刚上大学那会经常埋怨,被周牧屿一句“没叫朱肉臭,你就知足吧!”怼了回去,再也没提名字的事。
朱门酒在屋里扫视了一圈,问道:“你们怎么就三个人?阮以柠呢?”
刘天奇随口答道:“还在外面租房住,搞艺术的创作时,不喜欢被人打扰。”
朱门酒又问道:“那你们呢,最近都在忙着背书吗?”
李峰觉得朱门酒话里有话,说道:“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们说?不用铺垫这么多,直接说就行,我们谁跟谁啊!”
朱门酒摸了摸头,憨笑了一声,“我之前自告奋勇当叶学长的联系人,但我导师突然让我进组帮忙,从早到晚都要泡在实验室里,回宿舍就已经熄灯了,这么晚不适合给叶学长发消息了,我正愁着呢。”
刘天奇同情地叹了口气,“你们化学专业也太惨了,成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不过我们金融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哎,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啊!”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学校奇葩的分宿方式。
宿舍楼是统一分配的,四人一间,但每个专业的学生数不是正好都是四的倍数,总有几个人单出来,学校把各专业单出来的人安排在了一起,所以周牧屿在的这一层几乎集齐了本校的所有专业。
他们三是金融,阮以柠是玉雕,朱门酒是化学,隔壁还有法学和管理的兄弟,大家经常凑在一起吐槽本专业,各有各的苦,没一门专业是轻松的。
“你们最近如果没事的话,能代替我当这个联络人吗?”说着,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峰,说道:“峰哥,你可以吗?”
“我的手机刚掉进水里,还没买新的。”
朱门酒表示了十二分的同情,转头问刘天奇。
刘天奇为难地说道:“最近我的网游门派有大行动,我作为门主必须时刻在线,估计也要从早忙到晚。”
同为网瘾男孩,朱门酒露出了艳羡的目光,不再纠缠他。
排除掉了两个,剩下的就只有……
朱门酒蹭到李峰身边,殷切恳求地看着他:“周哥!你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了!
周牧屿恨不得这辈子再也不见叶文哲,怎么可能会主动跟他联系,他咳了一声,尽量语气自然地说道:“我最近有点忙,可能没法帮你了。”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一看就有戏,朱门酒没有轻易放过他,“周哥,跟叶学长联系花不了太多时间的,你跟他要来今天分享的内容后,应该就没事了,而且你跟他都是金融系的,现在搞好关系,毕业后找工作也方便。”
周牧屿强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不必,我不会去叶氏工作的。”
朱门酒见周牧屿不吃这套,换了个策略:“周哥如果帮我这个忙,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下个星期的早餐我包了!门口的垃圾我也帮你扔!”
“门酒很有诚意啊,周牧屿你就答应吧!”刘天奇帮忙劝道。
周牧屿表现得十分冷酷:“你就死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夜色渐深。
叶文哲处理完公务,才开车往回走。
回家后,他身上不太舒服,先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叶文哲光脚踩在瓷板砖上,走到了蒙着一层水雾的镜子前。
常年在室内办公,缺乏锻炼,身形单薄瘦削,肤色是不见阳光捂出来的冷白。
一夜过去,边缘已经晕染开,红色的印记从脖颈蔓延到尾椎末节,像是一朵朵斑驳的花,透着妖冶糜艳的气息。
他的体质比较特殊,随便的磕碰都会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只是看着夸张,倒不怎么疼。
叶文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蹙了蹙眉。
太乱来了。
周牧屿绝对是属狗的,估计还得了一种“跟点不共戴天”的病,他身上几乎所有的点状物都被咬了。
他胸口红痣上层叠着三个牙印,微肿还被咬破了皮,水流淌过时泛起丝丝麻麻的疼。
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叶文哲左脚踩在椅子上,拿起药膏,弯下腰给自己上药。
怕把药擦掉,叶文哲没有穿睡衣,而是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也从不在单独去酒吧时喝醉,但那天却醉得非常突然,让他没有半点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