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烟“啧”了一声,他跟这老太太就是不对付,今早见面的时候就把他奚落一番,在她嘴里自己跟臭瘪三没两样,所以他才不耐烦在家里呆着。
然而在历经风雨的纪老太太面前,哪怕他个头高,也架不住锐利目光的直视。
“看在是初犯的份上,先不和你计较。”纪皖衣哼了声,“下次再犯,就自己外面找地方住去。”
文叶烟心说,谁稀罕。
纪皖衣一声中气十足的喝斥,“听见了吗?”
“听见了。”文叶烟一个白眼。
所谓“晚点”,就是家里人都睡下时,沈琏就该干活儿了。
他熟练地扫地拖地,拖把杆都快比他高,像小学生在完成家务作业一样。
做完了这些,他才去洗澡,热水淋在身上让他觉得轻松了些。
洗完澡他换上了粉色的睡衣——这是沈燕燕淘汰下来的衣裳,如今小他三岁的沈燕燕都比他高了,这身粉嫩的睡衣他穿着正合适。
在这个家,他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衣服穿。
回到房间——说是杂物间更合适,屋里一半的面积都放着陈巧玉舍不得扔又用不上的杂物,沈琏那张一米二的床紧靠着墙,窗户很小,唯一的好处是朝向不错,早上能晒到太阳。
沈琏钻进床底,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饼干罐,打开,里面放着好几张红票子,和零碎的硬币毛票。
他把今天剩下的一块二也放了进去。
至此,他一共攒了七百四十五块八毛。
等他攒够了一千块,就买船票去海的对面。
那里会有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应该比眼下、比他过去的十八年好一点。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