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野民,胆大包天,他日我带兵,一定要将这些部族全部灭了!可大王怎会认为我父拥兵自重,项氏一族历代对大楚忠心耿耿啊!”
一路之上,项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退兵。
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百越叛乱,不早不迟,偏偏又以距离江东最近的吴越开始,说项燕不是拥兵自重,谁会相信?
这种时候,如果项梁再与国舅李园、秦公子正面冲突,无论结果是输是赢,那就是项氏一族专横暴戾,欺上压下的铁证。
所以只能退。
怒不可遏,无可奈何。
待得项梁与范增快马加鞭,来到寿春外的别府时,刚入正厅,就见项燕半跪在地,双手托着虎符,正被一个宦人收走。
项梁勃然变色,想要上前,被范增拽住,硬生生拖到一边。
“项将军好自为之,莫要再做让大王失望的事情了!”
宦人趾高气昂地离开了,项燕起身,就见项梁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父亲,大王怎能收走你的虎符?”
项燕年在四十许间,身材壮硕,神态轩昂,鼻梁挺拔,丰隆迫人,从江东快马加鞭地赶回,免不了风尘仆仆,虎符一交,又代表着三十万兵权易手,项氏一族只留下了数千亲卫,但他的脸上并无多少愤怒,却是反问道:“你们伤了李园?”
项梁摇头:“没有,我和阴阳家交手,特意避开了李园。”
项燕道:“然李园重伤入宫,身上插满了我腾龙军团的箭矢,大王震怒!”
项梁一怔,旋即大怒:“这个奸佞小人,安敢如此?”
“李园不是关键,春申君也容不下我项氏了。”
项燕摆摆手。
百越一反,他在大王和群臣眼中,就是个拥兵自重的权臣,再不复超然的地位。
春申君害怕项燕继续执掌兵权,日后威胁他的地位,李园则深恨项梁围府,使得他麾下势力被春申君一扫而空。
如今这对死敌联手,项燕在朝堂上,哪里还会有立足之地。
“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项梁这才明白,事态已是紧急到如此地步,多方压力,项氏根本难以招架。
“百越此次来势汹汹,并非专门针对我项氏。”
项燕微微叹了口气,将数份竹简抛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