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
听了麾下将士的汇报,项梁缓缓放下抬得有点酸的右手,枪尖斜指地面。
秦人的反应,实在出乎意料。
按理来说,府邸被围,天罗地网,敌人随时可能冲杀进来,即便不惊惧投降,也得摆出防御姿态,可现在一切如旧,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当他们不存在!
“将军,质子府已控制,请下令!”
当副将请命,项梁双手青筋直暴,强攻两字在喉咙中喷薄欲出,却还是咽了下去。
年轻人血气方刚,就是要闯闯祸,才能成长。
因此他率领腾龙军团率先返回寿春,强行围府,就连项燕都是默许的。
项氏一族,虽不参与无谓的斗争,却无惧斗争。
然而这一刻,项梁却有骑虎难下之势。
兵围和兵攻,是两个概念。
前者只是年轻人为父不平,冲动过失,后者则变成了项氏一族不尊王令,破坏秦楚和平。
那别说一个项梁,项燕都承担不起。
“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少将军,我很欣慰,你没有被怒火冲垮了理智。”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的声音徐徐传来。
“范先生。”
项梁侧身行礼,露出尊敬。
来者看似面容普通,不似寻常兵家弟子威风凛凛,英姿赳赳,但一对眼眸深邃莫测,是辅佐项燕最得力的门客,名为范增。
范增策马来到项梁身侧“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未到那一步,不可冲动!”
项梁吸了口气,微微点头。
他很清楚,此次主要还是威逼,对方真能岿然不动,天塌不惊,他就无可奈何,唯有围而不攻。
不过项梁坚信,没有人能在重重兵戈的包围下,安然若素的生活。
于是乎,这一围,就是两天两夜。
“秦人果真如此悍勇?”
当第三天的艳阳高照,项梁粗豪的脸上满是疲惫,终于忍不住低喝道。
好累。
他们围着府邸的风吹日晒,里面却是悠闲安逸,方才还有轻柔温婉的琴声传来。
兵家都是糙汉子,根本欣赏不来这种琴声,听得昏昏欲睡,一时间都有种怀疑人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