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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
仇良这边厢,在锦衣府校尉的陪同下,快行几步,离了锦衣府官厅,向着宫苑方向而去。
含元殿,内书房
楚王这边厢,落座在一张太师椅子上,而那张阴鸷、白净的面容上,似是现出几许酒醉之后的酡红气韵,在这一刻微微闭上眼眸,算是闭目养神。
大明宫内相桑耀行至近前,白净面容上见着几许莫名之色,温声道:“陛下,锦衣府指挥仇良在外求见。”
“朕这会儿有些困倦,让他明日再来求见。”楚王摆了摆纤纤素手,语气中带着几许不耐之意。
桑耀近得前来,拱手道:“陛下,仇良有要事求见陛下,说紧急之事,执意求见。”
楚王面色顿了顿,摆了摆手,沉声说道:“让他进来。”
如果是继续再说着贾子钰的坏话,那莫要怪他骤发雷霆震怒。
不多一会儿,可见仇良从外间快步而来,那张胡须虬髯的粗犷面容如罩冷霜,粗眉挑了挑,目光冷闪,快行几步,近得前来,拱手说道:“卑职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楚王就是睁开略有几许惺忪的醉眼,朗声道:“仇卿这次进宫,来做什么?”
仇良拱手说道:“圣上,微臣今日得监视贾府的探事所言,贾府二房贾政的长子,贾珠之遗孀李氏,生了孩子。”
“有话直言,朕不想听这些鸡零狗碎的家务事。”楚王神色见着些许不耐,沉声说道。
或许正如皇后所言,又是在进着子钰的谗言,但如今并非妄动的时机,等会儿要敲打一下仇良了。
仇良面色微肃,连忙道:“圣上,那李氏之父贾珠亡故,而李氏孀居在府,竟然怀孕生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楚王眉头紧皱,沉声道:“所以呢,你究竟要说什么?”
仇良低声道:“圣上,那李氏生的是一对儿龙凤胎。”
楚王闻言,目光深深几许,疑惑道:“你说什么龙凤胎?”
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这会儿的楚王尚在酒意上涌当中。
仇良道:“微臣也很是纳闷儿,怎么是一对儿龙凤胎?”
楚王这会儿也品出一些味儿来,那张白净面容之上,神色变幻不停,低声道:“怎么可能是龙凤胎。”
皇后是龙凤胎,那宋氏是龙凤胎,现在就连贾家的孀居寡妇,也是龙凤胎?
什么时候,这龙凤胎竟然变得这么普遍了?一抓一大把?
仇良目中可见冷芒如电,低声说道:“据小校所言,那龙凤胎可能是卫郡王贾珩的孩子。’
楚王闻听此言,就是问道:“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难道都是子钰的孩子?
宋氏还能说是先帝,那皇后,岂可能……
这一刻,楚王身上的酒意一下子消失了大半,目光冷闪,心头涌起一股汹涌如江河波涛的愤怒之意。
仇良道:“陛下。”
楚王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
仇良粗犷面容现出一抹莫名之色,看向那眉眼之间煞气隐隐的楚王,说道:“那微臣告退。”
说话,也不说其他,轻手轻脚出了内书房。
“砰~”
楚王一下子砸在御案之上,一时之间,红枣色漆木案几上,可见笔架悬挂着的一根根毛笔和砚台齐飞,原本堆叠成一摞的奏疏也散乱开来,从书案上跌将下来。
桑耀面色倏变,心头就是一凛。
楚王目光阴沉莫名,沉静、阴鸷的面容宛如冰霜厚覆,沉声道:“桑耀,让内卫暗中查察,是否真如仇良所言,那孀居寡妇的李氏,诞下了一对儿龙凤胎。”
不可能,皇后从来心高气傲,压根不可能,再说他那一对儿龙凤胎,也是比较像他的。
桑耀连忙拱手应了一声,也不多说,向着远处而去。
待桑耀离开,楚王那张白净如玉的面容,顿时现出汹涌的冷厉之色。
仇良多半是在用着离间之计,想要以此让他猜忌贾子钰。
事实上,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接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实,第一时间是不愿意承认。
而另一边儿,仇良大步出了宫苑,面色煞气腾腾,沿着青檐黛瓦的朱红宫墙宫道,大步向着宫外行去。
楚王那张白净无暇的面容之上,就可见阴云翻涌,戾气笼罩,旋即坐将下来,心头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
此事未得查证之前,万万不可贸然行事。
否则一旦相询,不管真假,他身为九五至尊的颜面都将受得折辱。
此刻,就在楚王心头盘桓不停,焦急地等待着内卫的反馈,一直到傍晚时分,暮色沉沉,掌灯时分。
殿中灯火橘黄,彤彤而照,如水一般晕开,照耀在水光澄莹的地板上,可见灯火晶莹靡靡。
而就在离含元殿内书房不远的一座殿宇上,可见苍龙屋脊蜿蜒起伏,一片片瓦片覆在宫殿上,白莲圣母此刻头戴一顶青色斗笠,身穿一袭青色袍服,此刻,沿着屋脊轻身潜行。
就这样,时近傍晚时分,暮雨潇潇,辽阔无垠的天地之间,可见一片苍茫灰暗,整个雄伟、壮丽的宫苑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当中。
楚王这会儿酒意也醒了几分,此刻听到廊檐上涓涓而流的雨珠,一滴滴拍打在廊檐上的青砖上,就有几许“噼里啪啦”之声响起,心头难免更添了几许烦躁之意。
楚王剑眉之下,眸光深深,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戾气。
应该不是皇后,此事要么是一个巧合,要么就是仇良其心可诛,为了离间君臣,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