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京
终于也在三天之后,王京城迎来了女真八旗精锐的先头部队,领兵之人除了满达海外,还有汉军旗的金砺、祖泽润等人。
近万八旗精锐,围绕着王京城耀武扬威,丝毫不怕朝鲜军将出城袭扰。
满达海——这位代善的第七子,袭爵礼亲王,年岁二十七八岁,允文允武,此刻骑在马上,手中拉着缰绳,眺望着王京城,身后的正红旗八旗精锐,与汉军旗的旗丁,已经开始准备安营扎寨。
“王爷,朝鲜兵马已经开始准备守城了。”随行的汉军旗大将祖泽润,开口说道。
满达海道:“朝鲜兵马虽无野战之力,但尤为擅守,先让大军扎营,等待后续攻城器械。”
祖泽润点了点头,说道:“是,王爷。”
而此刻,朝鲜城头上,御营大将李浣与兵曹判书元斗杓二人,立身在城头上,眺望着女真八旗,二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这都不是头一次交手了,可以说,朝鲜的大将对女真八旗精锐的排兵布阵以及战力十分了解。
这一路上,女真可谓势如破竹,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李浣面色微顿,低声说道:“滚木礌石以及弓弩在城头上都准备好。”
兵曹判书元斗杓苍老目光中现出思索之色,说道:“先前的那十多门佛郎机炮可以放在角楼上,形成炮轰之势,对抗女真的攻城。”
“听说女真手里有着红夷大炮,这一路上破城多赖红夷大炮之力,也需得防备才是。”李浣面色凝重,扶着城墙垛口,眺望着远处的军寨,目光掠过营寨,似在寻找着那红夷大炮的影子。
兵曹判书元斗杓问道:“李将军,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李浣沉声说道:“让城中多备土石,四门城墙封死。”
朝鲜的王京毕竟是大城,城高壕深,而城墙厚达几尺,不是三炮两炮能够打破的。
兵曹判书元斗杓闻言,面色一变,说道:“这是与女真决一死战?”
李浣点了点头,说道:“事到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
兵曹判书元斗杓,说道:“不若劝谏大君,向女真人投了降表,或可保得我朝鲜百姓不受刀兵之苦。”
李浣瞥了一眼元斗杓,问道:“元大人这话先前在殿中怎么不向大君说?”
元斗杓苦笑道:“大军对女真一向视若寇仇,先前好不容易摆脱女真,改为向汉廷臣服,岂会再改弦更张,再次投靠女真,大君的脸面往哪放?”
李浣面色微顿,轻声说道:“不能为了脸面,置国家社稷于不顾。”
元斗杓默然片刻,道:“李将军说的是,汉廷比之满清,也强不到哪里去。”
李浣道:“还是不一样的,女真对我国民众盘剥,不遗余力,不怪大君为之怨忿,我朝鲜百姓群臣,何尝不切齿痛恨?”
元斗杓道:“是啊。”
就在这时,一个披着山文字甲片的小校,快步而来,沉重的甲叶碰撞声将一股杀机扑面而来,抱拳道:“将军,女真斥候抵近城墙刺探我守城虚实。”
李浣面色微顿,沉声说道:“派大批精锐骑校,出城狙杀。”
那小校抱拳称是。
而后,伴随着朱红漆面的城门“吱呀呀”的响动,王京城中,朝鲜大批军将出得城中,向着女真派出探察虚实的斥候迎去,双方迅速交手。
“杀!”
喊杀声在平旷的原野上响起,此起彼伏,让人心神微震。
……
……
不提朝鲜王京城的战事,再次将目光重新拉到神京城——
宁国府,大观园,蘅芜苑
见得贾珩,宝钗水润杏眸,如水盈盈而望,起得身来,一边提着茶壶,给贾珩斟茶,一边问道:“珩大哥,外间的事儿,都忙完了?”
“还没呢。”贾珩轻笑了下,目光微动,说道:“过来看看你们,等会儿在这儿吃个饭。”
黛玉罥烟眉似卷还舒,晶然星眸粲然而闪,说道:“珩大哥是过来告别的吧。”
就怕是又来折腾她和宝姐姐的。
上次当着宝姐姐的面……真是羞死人了。
真不想再理他了。
贾珩近前,来到绣墩上落座下来,轻笑道:“过来看看你们,新婚未久,这又要出征在外了。”
宝钗恍若梨花的粉腻玉颜酡红如醺,那双水润杏眸似沁润着盈盈波光,轻声道:“夫君在外面忙着公事就好,我和林妹妹在后院。”
“难为姐姐这么贤惠,倒显得我不识大体了。”黛玉轻笑了下,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宝钗:“……”
颦儿又开始了是吧?阴阳怪气……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你们两个还是这般喜欢斗嘴。”
到后来,两个人都是抱在一起。
黛玉粲然星眸微微垂下,神色似有些委屈巴巴,柔声道:“珩大哥经常不在家,我可不就和宝姐姐斗斗嘴,解解闷儿了。”
贾珩拉过黛玉的素手,拥在自己怀里,隔着裙裳衣襟牧着小羊,轻声说道:“林妹妹这话说的是,等这次战事以后,咱们就能永远在一块儿了。”
小羊不仅会咩咩,有时候还使着小性子,拿羊角顶人。
不过,黛玉这种“不安分”的性情,也能为平静无波的新婚生活多几许波澜。
黛玉感受到那少年在自家小羊上作怪,粉腻脸蛋儿微微泛起红晕,柔声说道:“但愿如此吧。”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宝钗,说道:“薛妹妹,在家里多多照顾林妹妹才是。”
宝钗轻声道:“我会的。”
黛玉星眸眨了眨,轻哼一声,说道:“为什么不是我照顾宝姐姐呀?”
贾珩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天不就是你宝姐姐照顾你,喷的哪都是……”
“你…你不许说。”黛玉香肌玉肤的脸颊羞红彤彤,眉眼低垂,分明已是羞到了极致,小手拍打着贾珩的胳膊,就差让贾珩收回方才的话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