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放下香茗,换下晴雯刺绣的荷包,出了厢房,对也随之而来的晴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向着门外走去。
与那内监简单道明几句,从一名内卫手中接过马缰绳,向着大明宫驰去。
这一天,他当得上一句幸苦。
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听说崇平帝以内卫于京畿之地四伏,不应该看不到吧?
“天子,希望别让我失望。”
贾珩望着远处的巍巍皇城,思忖着。
当此盛世不足十年,乱世将临,君择臣,臣亦择君!
如果崇平帝什么都让他使尽浑身解数,自己却不发挥一点儿“主观能动性”,那他也是……会心寒的。
大明宫
崇平帝饮了一杯香茗,看着御案上的奏表,心头反复思量着如何安置贾珩。
“此子有大才,有革新变法之念,更难得是公忠体国,不慕名利,先前让其继承爵位,分贾族之势,有失计较了。”崇平帝此刻也开始反省,先前之举多少有些欠妥。
或会将少年推至风口浪尖,毁谤加身。
当初其实也是他内心深处中有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顾虑,此子太过机敏了,纵是他这般大岁数时都……所以,下意识的想夺宁国爵位以赠,留作来日钳制后手。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渊深似海,崇平帝当日纵然欣赏贾珩,也会下意识生出摆布、控制之念。
“也不能怪朕,此子当日在大明宫中,纵论朝局,几让朕有一种错觉,此子若不稍加限制……”帝王纵然是躬身自省,那也是很快就会原谅自己。
“既是如此,那爵位先不论,可赐他物以酬,至于宁国府……”崇平帝想起戴权口中所言“还未袭爵,即分财货”之语,心底对贾族中人生出一股腻歪,心头冷意幽生:“恩典没了,财物就封存着吧,待有德之人取之。”
崇平帝思忖着,忽地大明宫外内监,轻步进入殿中,“陛下,贾珩来了。”
“宣。”
崇平帝面色重又恢复平静。
不多时,贾珩随着内监再入大明宫中,面色沉静,向着御案后的中年皇者行礼。
“草民贾珩见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贾珩行礼,清声说道。
“平身。”崇平帝目光温和许多,只是神色多少有些复杂。
贾珩道:“谢圣上。”
“你让戴权那奴才转呈的辞爵表文,朕已御览过,不意子钰有此大志,不恩祖荫,功名自取,朕心慰之。”崇平帝沉吟了下,缓缓说道。
贾珩拱手道:“珩少不更事,让圣上为难了。”
这话说的,一旁的戴权,在一旁垂首伺候着,忽地身躯颤了颤,眼珠子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