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对话终于结束,阿姨陪着妈妈上了电梯。
叶庭禾没有跟上去,陆时停说得那个“八年”恰好触碰到他心里某一段记忆。
那时爸爸刚死没多久,她也因为车祸住了院,自己放了假去陪床。
妈妈吃了几瓣他剥的橘子,突然问:“你在新学校还适应吗?同学都相处得怎么样?”
“还行吧。”叶庭禾想,都是一群脑子冲进下水道的白痴。
“那你介不介意再转一趟学?”
“行啊。”他当时说。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离开那个奉行拳棍、充斥着反智主义的地方,还因此期待了几个星期,但最终只是问问而已,再也没有多余的后续。
原来同样是拜陆时停所赐。
他不敢想象,妈妈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打了那几个电话向陆家求助,却得到了那样的回应。
这么多年来,她是不是同样以为是被自己的家抛弃了?
“你有必要这么严防死守吗?”叶庭禾看着陆时停,刻薄地说,“年纪小不懂事,这种理由你也有脸说出口。”
一起生活过的那几年,叶庭禾足够了解陆时停。
他是个十分纯粹的人,纯粹的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
但他并不是没有和这个人亲近过,他们很小的时候在学校睡一间房,陆时停怕下雨打雷,也怕爬到墙上的壁虎和蜘蛛,但从来不说自己害怕。
“雷声这么大你肯定睡不着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他经常这样口是心非,而在自己同意他上来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也因为自以为和叶庭禾关系好,说过几句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