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大,不影响今天的拍摄进度。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是祭拜的戏,司昭刚到垂云山,忠仆替他给父母亲族立了一个衣冠冢,老神仙压下他的头让他跪,却不是为了报仇,而是想他放下,彻底忘记。
他的头发被雨水沾湿,细小的水珠从脸颊滑落。他伸手去擦,模糊的眼前好似闪过一丝金光,身旁人影绰绰,他晃了晃头,再看仍是一字都无的碑。
他想在雨里放一把大火,烧透半边天,可雨丝绵密,下个不停,就连烛火也燃不起。
他握紧那把香,问老神仙为什么点不着,要怎么点着。
老神仙说,点不着就不点了。
司昭不听,直起身,伸手抢过小童子手里的青伞,一点一点扎进墓前湿软的泥土中,伞柄入土,与空白的墓碑相互倚靠。
烛火燃起的瞬间,他黑色的眼眸中好像也烧起一把火,可没几秒,就随被吹灭的烛火一起没了。
他三次点燃,又眼见着三次熄灭。
司昭终于放弃,将烧过的、未烧过的香与烛拢作一把,狠狠掷向几米外的青松林中。
“哔剥”一声,青松林转瞬间烧起大火,抢过日头的风光,几乎点亮了整片天的霞光。天地猩红一片,漫天的红光在雨里互相缠裹,彼此吞噬。
小童子满目惊恐,看向老神仙。
老神仙不说话,背着手远远站着,任由他疯。
司昭没有抬头看火,他只盯着那柄在红光里摇摇欲坠的青伞,伸手扶了一下。
老神仙走前,低头看了司昭许久,最后对他说:“放下吧,谁又能生而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