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所有人开始发懵。
而后,他们抬眼,看到地平线上,越来越多的骑影。
心底,一股寒气冒了出来。
真的是疯了。
太疯狂了。
为何不早说,这哪里是演习,这是要打仗了啊。
而这数不清的敌军,骤然之间,让人魂飞魄散。
崔志正心里哀嚎,自己怎么就上了陈正泰的当,好端端的跑来了这里?
“殿下,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啊,我等……立即撤了吧。”有人哀嚎道。
实际上,大家都已乱了,有人已经想要转身而逃。
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留在此,这不是找死吗?
你陈正泰发疯,我等恕不奉陪。
谁知,想要逃下高台的人,却发现这高台的梯子已让人抽了。
“……”
有人放声大叫:“谁这样缺德,将梯子抽了,来人……来人……”
下头有他们的仆从。
可这些仆从听了他们的呼唤,却是作声不得,因为他们的身边,有按着刀的护军,个个杀气腾腾,一副随时要宰人的样子。
这人跳又不敢跳,毕竟这高台有一丈多高呢,便又只好返身回来,叫道:“殿下,殿下……这是何意?”
“何意?”陈正泰厉声道:“难道你们看到,这大营之外,无数的将士们已经枕戈待旦,要击杀贼军吗?此时此刻,若是我等逃之夭夭,如何对得起这些厮杀的将士?诸公,贼子就在眼前,他们要杀死我们,要侵夺我们的土地,要占有我们的钱财和部曲,我等还能往哪里逃?我陈正泰是决计不逃的,要与天策军共存亡,你们也一样,谁也别想走,大家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走啊,谁走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一番话,真让人遍体生寒。
许多人都不做声了,只是面色却更加的焦灼。
真的是碰到了鬼啊。
怎么就上了他陈正泰这样的当,早就该知道,绝不只是来看演习这样简单。
见大家都很沮丧,陈正泰决心提振一下士气,随即语重心长道:“方才你们不还说,咱们天策军是虎狼之师吗?怎么此时此刻,却又个个如此垂头丧气呢?”
崔志正苦笑道:“方才不过是夸赞几句罢了……”
“敢情你们骗我?”陈正泰勃然大怒:“我真诚待人,你们竟只是一味的睁眼说瞎话?”
陈正泰似乎永远都有让人惭愧的无地自容的本领。
明明是这个狗东西把人骗来,让大家一起陪着他去死,现在好了,倒像自己不是人了。
就在众人忐忑之际。
数不清的铁骑,已是越来越多,浩浩荡荡的骑队,开始列阵。
显然,他们已经察觉到此地的天策军竟已有准备。
侯君集拍马前行,驻马远眺了天策军良久,面上不禁冷笑:“这陈正泰,果然很不简单。”
随即,他高声道:“难怪陛下已看出了陈正泰谋反,你们看,这便是铁证,他们……早已在此列阵,对我们有所怀疑,诸将,陈正泰已反,大家各自列阵,预备冲杀!”
一声号令,牛角号吹起,呜呜的声音之中,各部寻觅自己本部的旌旗,而后开始聚集起来。
这些精骑个个训练有素,此时又觉得自己乃是平叛,一桩功劳就在眼前,因而个个振奋,他们迅速的开始结了预备冲锋的阵型,只等侯君集的命令。
…………
陈正业在此刻,按着刀,穿梭在炮兵阵地上,口里大呼:“预备,预备……”
八十门火炮,早已设置完成,这青铜的炮口,在炮兵们的摆弄之下开始不准的校准,直至经验丰富的炮兵们大抵测算了距离和方向,而后,开始有人填装火药,随即,塞入炮弹,一通忙碌,炮兵们开始待命。
陈正业检查着每一门火炮,只一眼扫过,已大抵知道这些家伙们,没有出什么岔子。
而后,他怒吼一声:“给我放炮!”
这个时代的火炮,杀伤力并不大。
炮兵营已经进行过无数次实弹的射击了。
这实弹射击,除了让炮兵们有丰富的放炮经验之外,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让炮兵们适应自己的火炮。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火炮是不可能做到完全一致的,因而每一门火炮都有精度上的偏差,让炮兵们实弹射击的过程中,不断的去了解火炮的‘习性’,至关重要。
陈正业对于火器很是精通,他深知这玩意本质就是不断练出来的,熟能生巧。
此时,一门门的火炮开始点燃了火绳。
而后……
轰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