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说,第一轮射击之后。
突厥人心里生出了恐惧。
可显然,他们是没有想到,第二轮射击会在如此棉密的情况之下,继续开始了!
对于他们而言,这几乎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事。
他们不是没有遭遇过远程的攻击,譬如那步弓手的轮射。
可实际上,步弓手的射击不过是一两轮的箭雨而已。
而这些未知的武器,却让突厥人有一种无异伦比的恐惧。
砰砰砰……
又是一轮射击。
在前的突厥射手们,又是一片片的倒下!
双方的射击……实在是太近了。
以至于……步枪的杀伤,已到了最大的程度。
而一旦有人落马,受惊的战马便疯了似的乱窜。
而乱窜的战马,往往又与其他战马相撞在一起。
骑兵在冲击时,其实是并不畏惧伤亡的,冲锋陷阵一定会有所伤亡!
他们最害怕的,恰恰是那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尤其是战马受了惊,受了惊的战马便会在万马奔腾之中不受控制的乱窜。
于是,许多的战马撞击在一起,在最后的冲刺时刻,对于马上的人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而一旦混乱开始,这种混乱,便渐渐开始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马撞击在一起。
使的原本一往无前的铁骑,陷入了泥沼一般。
可怕的是,火枪的声音还在继续!
阿史那恩哥的死……更是一下子让人心沉到了谷底里。
那汉儿口里喊出的射击音符,就宛如催命符一般。
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
砰砰砰……
无数的弹丸飞射而出,又继续无数人倒下!
虽然只是前装枪,可实际上……因为配备了通铁条的缘故,所以火药的装填速度,比原始的火枪要快了许多倍。
第三列射击完毕,第一轮则又立即填补……
许多人的火枪枪管,已是滚烫了。
硝烟弥漫在车阵里。
起初,人们是畏惧的。
可当枪声响起,见一个个突厥人落马,工人们的心终于定了。
他们如自己平日操练时一样,此时觉得自己脑海一片空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思想,却是机械式的依靠着条件反射,快速地完成一个个步骤。
心里定下来后,现在所做的,渐渐的让他们感觉和平日里做工,没有任何的分别了。
而就在此时,已开始有突厥人几乎要勒马冲了进来。
可是战马却被横在眼前的马车所阻挡,马和车撞击在了一起,无法越过车的马失蹄,于是马上的人在失控下被飞快甩出。
而前方的枪声依旧在大作。
“砰砰砰……”
一次次的射击,不断的收割着血肉。
工人们甚至没有瞄准可言,只需要抬起枪,朝着一个方向射击而已。
于是,落马的突厥人越来越多,失去了主人的受惊战马似乎也开始泛滥成灾,它们似乎对于枪声,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于是,那些战马疯了似的乱窜,这就无可避免的给后队的冲击,造成了巨大的障碍!
许多突厥骑兵,根本不是被火枪打死的,而是策马狂奔的时候,突然见一匹受惊的马突然窜到自己的面前,两马失控下相撞,这来不及做出反应的人,下一刻,便已摔下马去,而后……后头无数的马蹄踩踏而过。
在混乱之下,不少人马相互践踏起来。
火枪造成的战果,开始不停的拉大。
而在车阵之中。
一个家伙……已引燃了一个炸药包。
这玩意,本是工地上用来开山炸石之用,因为要采石而铺垫路基,所以药量比较大一些,而且格外的沉重。
而这家伙……显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此人名叫王大胆。
王大胆之所以叫王大胆,自然是因为他胆子比寻常人大的多。
此时,王大胆龇牙咧嘴地看着前方,在乱枪声中,竟也不理会那些突厥人的喊杀,抱着十几斤重的火药包,在陈正业保证加工钱之后,便趁着火枪轮射的间隙,猛地一窜,一下子跃到了前头马车的障碍上。
如此……便可居高临下,而此时……他几乎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突厥铁骑,距离自己仿佛在咫尺之间一般。
若是一般人,估计已经吓得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