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陈贽敬听罢,唯唯诺诺的,对这钓翁显得很是忌惮。
“只是,那恶妇借此机会,倒是使不少臣民称颂她圣明了,只怕母后也对她赞赏有加,接下来,该当如何?”
渔翁沉默了片刻,才道:“陈凯之是要被封去济北任节度使,是吗?”
提到这个,陈贽敬就感觉一道气堵得难受,郁郁地道:“正是,此事,我倒是觉得值得商榷,不如索性让百官们反对,那恶妇再如何,总也不可能……”
渔翁又叹了口气:“你啊,终究还是不明白,勇士营如今是脱胎换骨了,若是一直驻在京师,你能心安吗?济北,终究距离京师山长水远,将他们安置在那里,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陈贽敬身躯一震,眸光闪动,若有所思起来。
钓翁随即又道:“慕氏,显然是想借此机会重用他,而他立了大功,你身为亲王,又是天子的父亲,何必要阻止?这些年,你辅政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成了太上皇了,凡事不遂你的心意,你便动怒,我现在倒是很担心你会坏了老夫的大计。也罢,你仔细听好了,陈凯之现在立了大功,你身为赵王,理应善待他,万万不可随意再反目了,你的心思,多放在你的母后那里,还有慕氏,不要因小失大。”
陈贽敬虽是听明白钓翁的深意,可心里依旧不甘心,道:“可是,难道就任由陈凯之在济北府壮大吗?”
钓翁微微抬眼,看向远处,目光似是悠远,沉默了许久,才道:“老夫自会安排,你……不必担心,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好了,你出城了这么久,这明镜司的细作,历来猖獗,还是小心为妙,去吧,早些回城,若是无事,不要来见老夫。”
陈贽敬张了张嘴,似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还是俯首帖耳地道:“是。”
………………
次日一早,陈凯之便被招入了宫中。
他疾步至万寿宫,在这里,慕太后已带着几个宫娥在这等着了。
她一看见精神奕奕的陈凯之,便犹如自己也多了份精神气似的,嫣然带笑道:“昨日,可好好休息了吗?”
陈凯之看着慕太后温润的笑容,心里没来由的感觉暖和和的,忙道:“休息了一夜,有劳娘娘记挂在心。”
慕太后便笑了笑道:“本是想让你多休息两日的,可母后急着见你,所以才让你来。”
陈凯之觉得慕太后对待自己是如沐春风的,不过想到要见太皇太后,他倒是打起了几分精神,他觉得慕太后虽像是个慈和的老太太,可对她,陈凯之绝不敢掉以轻心。
陈凯之颔首,正要称是,只听慕太后又道;“昨日郑王和梁王都联袂上奏,说是要请北海郡王驻兵于登莱,防范倭寇,陈凯之,对此,你如何看?”
陈凯之微微一呆,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起了变数。
原本自己是节制济北三府,而济北三府除了济北之后,便有登州和莱州,现在宗王们要让北海郡王去驻扎登莱,如此一来,自己这济北三府节度使,可就没了两个府,成了一个小小的济北节度使了。